刚好妻子生儿子时有些伤了身子,需要好好养着,大夫说很难有身孕。他连避子汤都省了。
但生完了儿子十年后,媳妇又有了身孕,落胎伤身,生孩子也伤身,孩子来都来了,夫妻俩也做不到让还是化成血水,于是开始养胎。
谁知道,生下来居然是双胎。
双胎就双胎吧,还两个都是儿子。
有一个儿子就有人养老送终,不至于被让人笑话,一下子仨儿子……说实话,别人会觉得多子多福,他就真的觉得压力大。
家裏十亩地,留给一个儿子,那儿子以后不会饿肚子,甚至还能有点积蓄。可仨儿子一分……真就跟村裏其他人的地一样多了。
可孩子都生下来了,他又舍不得把他儿子送走。在这样的情形下,长子会攒钱,那可是好事。
孩子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银子,他从不开口讨要。
赵继强眉头紧皱:“志东,你爷可说了,家裏的儿孙不能做生意!会影响家裏的读书人!”
顾秋实心下不以为然。
读书的人是赵志鹏,跟二房有什么关系?
“我们已经分家了,我做不做生意,都影响不到赵志鹏。”
“那可不一定,你爹是志鹏的亲二叔。万一查出来,不让志鹏入考场怎么办?”赵继强一脸不高兴,“家裏也不是过不下去,怎么就非得去做生意呢?”
“我没做生意。”顾秋实不耐烦,转而扯着嗓子喊:“我还没吃晚饭,娘,有吃的吗?”
顾氏心裏有点怕儿子和大伯子吵架。
晚辈和长辈吵,肯定是要吃亏的。
“有有有,刚好还剩一碗粥,我去给你热。”
顾秋实直接进了厨房。
赵继强没有追进厨房,而是在外头扯着亲弟弟说话。再三强调不能做生意。
赵继发面上一脸恭敬,心下不以为然。儿子对外说是在镇上帮人跑腿,但他知道,儿子又在做一些小生意,去城裏也不是单纯地帮人接货,自己也有带货。
赵家姐弟三人正围着那一堆东西叽叽喳喳,赵志东前面三个姐姐已经出嫁了两个,三姐也已经定亲,这会儿在摸着那细滑的料子。
顾氏将厨房的门关上,低声问:“志东,你以前买东西也没这么张扬,怎么今天一下子买这么多?搞不好一会儿你爷爷要过来教训你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熟练地烧火。
“读书的人是赵志鹏。”顾秋实想了想,“七年前朝廷就已经下发了文书,商人也可以科举。”
只是这份文书发下来才短短几年,而在此之前,商人不能参加科举的规矩已经延续了几百年。家有读书人的人家,为了不冒风险,都不肯做生意。
万一哪天又来一份文书,家裏做生意的不能参加科举了怎么办?难道寒窗苦读十年,就只能被拦在考场之外?
赵家老两口也是这样的想法,宁愿不赚那份钱,也不能担风险。
村裏好多人不知道科举的规矩,但赵家有读书人,顾氏也听说过:“你爷奶他们就是怕变数。毕竟,商人不能科举是老规矩!据说很多人都不服,包括大人都想改回去。”
“科举的是赵志鹏,跟我们二房又没关系。”顾秋实摆手,“娘,不要管他们,我好饿。对了,我买了一些酱肉,让三姐切了,每个人都再吃点。”
这顿饭註定是吃不清凈的,酱肉还没切,老两口就赶了过来。尤其是赵老头,一脸的不高兴,脸上皱纹深刻,眼神阴森森的。
“志东,我听说你在做生意?”
事实上,今天不是大集,顾秋实在镇上卖料子又已经是下午,而赶集都是早上,可以说,村裏还没人看见他做生意。
方才赵继强问起,顾秋实可是否认了的。
“爷听谁说的?”
赵老头也不回话,只问:“你就说有没有这事儿吧?”
顾秋实好奇:“有如何,没有又如何?”
赵老头一怒,提起手裏的拐杖就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