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人摆摆手:“去吧去吧,赶紧把人接回来。你去一趟,杜绝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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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飞雁到了杨家门口,深呼吸一口气,这才上前敲门。
开门的是厨娘,很不巧,薛斯年夫妻俩都不在,搬去刘家住了。
林飞雁怕被人讨厌,在打开门时就了自己是上门送谢礼的。如今人不在,她也不好说把这谢礼送到刘家去,只能硬着头皮让丫鬟把东西送进门。
杨氏连连拒绝,林飞雁执意把东西留下,很快起身告辞。
出门后,林飞雁回了马车上,没有让车夫启程,就坐在马车裏发呆。
无论怎么想,她都觉得薛斯年突然愿意帮何家这件事透着蹊跷……多半是有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如果真的只是单纯帮忙,那……她是不是可以认为薛斯年对她余情未了?
薛斯年第一次远离她,就是被连番的打击。一开始是表哥刻意为难,让他自己付茶钱,转头又发现不装的管事为难他,其他的伙计孤立他,没两天,杨承欢又被姜世城算计。
这么一连番的麻烦,对于普通人家出身的人来说,确实很难解决。
薛斯年为了避免麻烦,刻意疏远她,转而另娶别人,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
林飞雁心裏又生出了几分希望,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了,非要和薛斯年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想法。只要知道她不是一头热,这就行了。
想到此,林飞雁心情瞬间好转不少。正准备让车夫启程,帘子掀开,有人挤了上来。
看见上马车来的人是何浩品,她心情就更好了。这夫妻之间吵架总有一个人要先低头,她不愿意做低头的那个,何浩品愿意来哄着,证明她没嫁错人。
“你是来接我的?”
何浩品看到她唇角带着几分笑意,有些意外:“你的马车怎么在门口等着?”
林飞雁解释:“我就是想静一静。回吧。”
何浩品看她面色缓和,一点都没有了昨天的伤心,忍不住试探:“薛斯年愿意收东西?”
闻言,林飞雁忍不住白他一眼:“人家不收这东西,我们就不送了?你可真行,这是谢礼啊,你见过哪个施恩的人主动讨要谢礼的?方才我是强行送进院子裏的。不管收不收,我们的心意一定要到!”
何浩品沈默,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而他想问的也不是这个事。
“你送完了礼物就这么高兴,薛斯年原谅你了?”
林飞雁读了那么多的书,又不是个傻子。听了这话,瞬间明白他刚才是在阴阳怪气,她想要发脾气,又想着夫妻之间要坦诚,耐心解释:“薛斯年不在家,跟新婚妻子一起搬去刘家了,他娘接待的我,还说不要礼物……反正礼物送了,咱们尽到了自己的心意,以后见面,也不会尴尬。”
“你还想和他见面?”何浩品是真不觉得他们能经常碰上。
林飞雁对自己的夫君有耐心,但也是有底线的,她自认为姿态足够低,可何浩品却不依不饶,耐心告罄,她冷笑:“何浩品,你少阴阳怪气。给你脸了?本姑娘为你已经足够耐心,别太过分!”
何浩品看着她怒气冲冲的眉眼,心情格外覆杂:“飞雁,以后我们好好过。我不会再惹你生气了。”
林飞雁别开脸,她心裏委屈,但还是强压下了那些烦乱的思绪,道:“我也不想和你生气,这都已经快六个月了,距离明年的县试不到一年,前半年你先是受伤,后来为了你爹的事情到处奔走。一直没有沈下心来好好读书,你想要考中,接下来不要再浪费时间……”
何浩品听着她的这番嘱咐,看着她满身怒气的侧脸,忍不住道:“那我要是考不中,你会怎样?会不会后悔嫁给我?”
“后悔了又怎样?”林飞雁再也不忍耐,一巴掌拍在桌上,“滚出去!”
何浩品被她吼懵了。
林飞雁怒火冲天,眼看何浩品不动,她厉声大喝:“停车!”
车夫是林飞雁的陪嫁,闻言立即拉停了马车。
何浩品想要解释几句,林飞雁却已经不想再听,她今日给了何浩品足够的脸面,可他非要揪着过去那点事阴阳怪气,她几次低头,他没有见好就收,反而得寸进尺。
“滚下去!”林飞雁直接开始推攘。
她用的力气大,但也不至于将何浩品一个大男人推下马车。可他要脸啊,堂堂男人被自己的媳妇如此对待,还被下人们看在眼裏,回头这些人私底下还不知道会怎么议论他。
“我自己走!”何浩品一把将她的手拨开,然后整理了衣衫跳下马车。
林飞雁见状,更生气了。
“回府!”
何浩品面色微变,妻子回了娘家,事情就闹大了。他想要阻止,车夫却根本不听他的。
顾秋实并没有一天到晚待在岳父家裏,他也读书,还写话本,但该出门还要出门。
听说附近新开了一家油果子,味道不错,刘玉宜想要让丫鬟去买,顾秋实不愿意,他要出去走走,两人没带丫鬟,买到了油果子,一人拿几串,边走边啃。
啃油果子不稀奇,但这种事情发生在一个秀才身上,就感觉不够斯文。
刘玉宜忍不住睨他:“你是秀才啊,真不怕人说你粗鲁吗?”
顾秋实乐了,左右看了看:“认识我的人知道我是秀才,但这附近哪儿有熟人?”
刘玉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