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na/rna在覆制过程中,因各种因素,而产生大量无法被纠正的错误,这一点正是生命演化的物质基础,但也同时让物种丧失了长期的稳定性,尤其对分裂迅速的微生物,短时间内,就会产生大量彼此不同的缺陷拷贝。
对某些不知是偶然、还是“刻意”削弱校验能力,因而,每一次分裂都产生更多错误的微生物而言,譬如hiv,这种差异还会更显着。
最终的结果,是遍布盖亚表面的微生物,即便在人类看来的同一物种,现实中,所携带遗传物质的差异也普遍存在,进而,其行为也趋向于多样化。
科学家的所谓“分类”,也因此而成为一种自娱自乐的无效劳动。
微生物,无所谓分类,而只在基因层面有某些关键的、编码类似的生命演化之“遗产”,这是阿达民的观点。
这一观点,事实上也在白大褂们之间,引发了某种共鸣。
微生物繁衍迅速,基因并稳定,因而造成其行为的差异,进而让分类成为一种无聊之举,这;并非多么罕见,而是生命科学、医学上常见的现象。
一个突出的例证,便是“耐药性”,原本对某种药物敏感的微生物,在一段时间后,因差异繁衍与条件选择而产生抵抗力,对原本有效的药物,不再表现出高度的敏感性,这是临床医学的常见情形。
耐药性的产生,一般而言,显然并非微生物的有意为之,而是药物的定向选择。
演化,不论在什么物种身上,都是无序的,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而完全是遗传物质的编码错误所致。
但是,外界环境却会对这种无序演化进行选择,将有利于生存的突变,保留下来。
一段时间后,整个群体的基因组成就会产生漂移。
从结果上看,倒的确仿佛是物种在有意识的适应环境,虽然这并非事实,在演化过程中“不幸”获得不利突变的大量个体,会被环境残酷淘汰,就是证据。
一种细菌,在短短的几十天、甚至几天时间内,就会产生明显的耐药性,这说明什么,说明细菌在分裂繁衍过程中,基因的变动,十分迅猛,既然可以在耐药性方面产生如此巨大的差异,在其他方面,可想而知也是一样。
如此一来,不太严谨的讲,甚至可以认为︰
微生物,因其时刻都在突变,根本谈不上什么“稳定的物种”。
这一离经叛道的观点,可想而知,一旦提出就在科学界引发了激烈辩论,支持者有之,反对者有之,更有很多研究者视其为笑谈。
不过,在若干年前的某次研讨会上,阿达民的发言,则引发了白大褂们的认真思考。
“……保存微生物的基因组,当然有必要。
但,并不是以‘保留物种’的动机去做,事实上,这一说法的前提就很可疑,我本人更倾向于认为,微生物的‘物种’本身就是很模糊的概念。
这一点,作为严肃的科学研究者,应该怎样理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