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冷笑说:“这是皇上的意思,为了确保这奴隶不偷懒或者逃跑,皇上还特意派人监督她劳作。”赵高喝令手下的两个太监,在这里全天监视,命令他们不许玉漱休息片刻,也不许给蒙毅长官增添任何麻烦,否则拿他们的脑袋是问。
太监立刻逼着玉漱开始干活,玉漱咬牙忍受着,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你一定要装作没事,千万别让蒙毅为你担心。看着羸弱的玉漱摇摇晃晃地搬运物品,工匠们都看不下去了,要过来帮忙,都被太监赶开了。赵高看得高兴,还哼起小调,“太阳出来喜洋洋”。
蒙毅一把抓住赵高,怒问:“玉漱已经病成这样,你还不放过她?”
赵高哈哈大笑说:“我们现在是敌人,你没有听说过‘对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吗?”
看着蒙毅气急败坏的样子,赵高大笑着转身离去。
工棚中,烛光熄灭了,一片漆黑中,太监们也睡下了,玉漱悄悄起来,拿过一个陶土头像的雏形,在黑暗中开始慢慢雕塑这个头像。她闭上了眼睛,手指在仅有轮廓的头像上捏着,抹着。她不知疲倦地揉着,仿佛看见蒙毅正跪在她的面前,她的手在蒙毅的头上抚摸着……
窗外,天色已经亮起,太监把玉漱叫醒,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
玉漱站起身,看着麻布遮盖的头像,疲惫中却露出了微笑。
蒙毅愁眉不展,坐在工棚中,一直偷偷看着在不远处劳作的玉漱。小月前来看望蒙毅,见到如此场景也很错愕,她过去拦住玉漱让她休息片刻,太监们认出小月,都不敢得罪,只得放过玉漱。
面对小月的关心,玉漱表现出坚韧和乐观,对小月说道:“我每天能看到蒙毅已经是最大的幸福,在这里做苦工是我来到大秦后最快乐的时光,我再也不愿回到宫廷做皇妃。小月,不管你是不是把我看作情敌,我已经把你看作最好的朋友。”说完玉漱揭开盖在陶土头像上的麻布,只见蒙毅的头像已经栩栩如生。看着这个头像,玉漱笑了,这就是她最好的汤药。
玉漱抓住小月的手,用她的指尖在水碗中轻轻沾上水,然后轻轻地在陶土头像上触摸,滑动。小月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她仿佛看见蒙毅正微笑着望着她,任由她触摸脸庞。小月看着自己指尖上沾着的一点点泥浆,泪流满面,她对玉漱说道:“刚才我还在可怜你,现在我却在可怜自己,无论如何,蒙毅心中一直有你,却没有我。”
小月扭头离开了,玉漱看着小月的背影,叹息不已。
这晚,玉漱还想悄悄爬起,没等她起床,两个太监却悄悄起床了,出去了。玉漱悄悄跟着他们,看到他们往水井里丢下了什么。玉漱觉察到不对劲,想偷偷溜去告诉蒙毅。就在她快要接近蒙毅的房间时,被这两个太监追赶上,捂着她的嘴把她拖走了。
从第二天开始,工地里的民伕工匠都开始生病,四肢无力地倒在床上呻吟,御医前来检查病症,却怎么也查不出个中原因。监造官员和蒙毅一起查看,只见工地上一片荒芜,官员着急地说:“已经十多天了,这样下去工期延误,我们的脑袋也会和前几任一样不保!”
两个太监正向赵高报告情况,赵高听过后哈哈大笑,他问起玉漱的情况,太监说:“玉漱这次也染上了疾病,病上加病,身体每况愈下。”赵高更加高兴,赏赐了太监,让他们继续投毒。
工棚里,玉漱也病得躺在床上无法动弹,蒙毅看着着急,想过去关心一下她,却被太监挡住。蒙毅正在着急中,突然空中飘来一股酒香,蒙毅嗅了嗅,这香气竟如此熟悉!说话间,崔文子提着个酒葫芦醉醺醺地走进了工棚。蒙毅大喜,危机时刻崔文子一来,他就放心了,蒙毅问:“谁让你到这里来的?”
崔文子笑着指指天空。
蒙毅请崔文子先救救玉漱,崔文子看了一眼,叹气说道:“一朝富贵如天,一夕却贱如泥土,真是人生无常。”
崔文子摇摇晃晃地走向玉漱,结果也被太监拦住,崔文子喝了一口酒,对着太监打了个饱嗝,太监立马昏了过去。崔文子讪笑说:“酒量也太小了。”
崔文子给玉漱看病的时候,玉漱说出了她看到的太监所为,崔文子笑着点头说:“你原来的疾患是忧思造成的,给你一罐药,你要悄悄服用。”之后崔文子去井里打上一桶水,闻了闻,嗅了嗅,点点头,他取出一包药,倒入酒壶,使劲晃动,然后倒入水井。
崔文子说道:“只要大家继续喝这眼水井里的水就可以治好疾病。”
蒙毅立刻带着大家打水,分水,给病人服下,他也亲自给玉漱端去一碗,刚刚扶着玉漱喝下,那两个太监就苏醒了过来,冲过来把崔文子和蒙毅撵走了。
夜晚,两个身影又偷偷摸摸来到水井边,往水井中投放东西。
埋伏在暗处的蒙毅和崔文子看见了。蒙毅想要出去抓他们,查问他们的罪责。崔文子拦住蒙毅,说道:“这样没有用,还是查不到赵高,不过我有办法让他们不敢再投毒!”
两个太监投完毒,偷偷摸摸地往回走,经过制作陶俑的泥浆池的时候,突然被一个飞过来的酒葫芦砸在头上昏了过去,栽倒在了泥浆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