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领导转过头，对着杨厂长他们：“接下来，运算所那边肯定是要借用振东一段时间了，放心，人还是你们的人，不会抢你们的，哈哈。”

唯一问题就是怎么感觉他们笑的时候，和善中带着一丝调侃？

不管了不管了，这是老同志对小同志善意的玩笑对吧，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娄晓娥如是想。

“热解石墨？是有这个东西，性能比多晶石墨更好，我们？我们没有，没搞出来。”

待硝烟慢慢散去，试验人员向着靶板围了上去，观察试验结果。

“气相沉积法？他这么明确说了？更多的呢？没了？就这一句？嗨，老曾，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啥也不是！”

“渗铜或者渗硅？嗯，应该是能提升多晶石墨性能的，他说了怎么渗了吗？没问？嗨，重要的事情你不问！！白瞎了！”

因而一直被何总欺负的关总，这次可算是翻了身，虽然可以预见，可能很快，就会又被倒反天罡，重新回到原来那种状态，可是关总不在乎，今天让你手段尽出，却不能奈我何，那就够了。

“嘟嘟.嘟.”

而且这些事情还不是小事儿，不说惊天动地吧，至少也是可以名留青史。

这边，领导他们一走，娄晓娥就冲上去，双手捏着高振东的脸搓着玩：“听见没有，今天你得听我的，嘻嘻。”

何总发了狠：“我还不信了，那谁，准备装弹，用强装药。”

娄晓娥一听，嗨，这事儿啊，我熟啊。

被拔线了，得，再约吧。

何总还是不信邪：“嘿，老关，厉害啊，终于翻身了？那谁，换大口径破甲弹。”

领导指了指高振东：“今天你就盯紧他，不要让他工作，只许他休息，能不能办到？”

用高振东前世的话来说，娄晓娥这叫投资人代表了属于是。

后面的弹药手大喊一声：“明白！何总，我不叫那谁，你实在记不住我名字，叫我弹药手也行。”

而火炮虽然口径不变，可是弹种多，这种不行换那种，实在不行了，我不换口径，但是可以换药筒啊，整个大药室，多装点发射药，膛压“噌”的一下子就上来了，俗称“鸡血炮”，膛压上来了，同样口径，穿深可是大大不同。

他的同学也是个忙人，经常出外业，他通过好多次请人留话，转达时间，好不容易约好了时间，然后通过电话局层层人工交换，才把电话打通了。

没多久，运算所的人到了，高振东配合着他们，把晶体管计算机小心仔细的包装好，由运算所和第三轧钢厂的民兵一起押运，送往运算所。

关总：“换块新装甲！”

他们甚至连高振东整出来当借口忽悠人的那个“一次整板上锡机”都没放过，全部搞走，还很正经的来问了一下他这個设备的全称，搞得高振东只好临时现编了一个。

她把点头如捣蒜：“嗯嗯嗯，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领导您放心，从现在到晚饭，我保证他绝对拿不到任何与工作有关的东西。”

娄晓娥若是知道这群老头心里想啥，大概反应可能是：啥？不至于，不至于。

“太好了，老曾，你别挂，等我一下.”

电光石火之间，百米之外，一块靶板上迸发出一团火花。

高振东被她搓得说话有点含糊不清：“好，好，我投.投降，今今天你.说了算，晓娥同志。”

实际上国内用于火箭发动机喉衬的高强度渗硅石墨，是在60年代初才搞出来，至于热解石墨，那就更晚。

这就是日后所有坦克炮的主力反坦克弹种都是穿甲弹的原因了，破甲弹在同口径时，面对复合装甲效果不行，而且因为飞得慢，弹道弯曲，准头比apfsds差很多。

曾工没想到在老同学这里，有好消息，但不完全。

多晶石墨有，用于火箭发动机的也有，但是在研，还没搞出来，至于热解石墨这个东西，东北碳研院的同学听说过，很想搞，但是搞不动。

几句寒暄过后，两人的通话直接进入正题，通话时间宝贵着呢，而且各级电话局的人工交换机线路容量是有限的，如果碰到高级别的电话来了又没有多余的线路，那随时可能拔你线的。

“对对对，你们咨询的这位同志在材料学造诣很高啊，多晶石墨的确能解决你们的问题。”

这个小伙子，怕是忙得连谈对象的时间都没有吧？想到这里，在场的人对娄晓娥的印象更好了几分，嗯，要不是这姑娘在时间上迁就高振东，那他的个人问题恐怕还要靠组织来解决了。

想想高振东在厂里的工作如此繁忙也就罢了，回到家仍然不忘工作，利用业余时间做了这么多事情。

导研院这边，红外近距空空格斗弹的固体火箭发动机负责人曾工，终于联系上他在东北碳研院工作的同学，这年头，就算他们两个单位都有电话，也不一定能急切之间就联系到人。

领导哈哈大笑：“好，晓娥同志，那我们就把振东交给你了。”

负责火力的何总，与负责防护的关总之间，在工作内容上那天生就是死对头，这个天天想着在你身上开个洞，那个天天想着让你打不动。

娄晓娥抿着嘴，严肃的连连点头，“我们就把振东交给你了”，听得娄晓娥心里美滋滋的。

娄晓娥点点头：“领导，您说吧。”

为什么说换大口径破甲弹，其实是因为在对付均质钢装甲的时候，破甲弹的穿深数据看起来要比这个时候的被帽穿甲弹或者脱壳穿甲弹好看得多，哪怕到了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apfsds）时代，也是如此。

从东北碳研院往西不知道多少公里，草原拖拉机厂的试验场。

听见这个人随时都能找得到，他同学大喜过望：“真的？我还以为你们是通过特殊渠道搞来的消息，不方便说，随便找个借口对付我一下呢，原来是真有其人？”

“轰”的一声巨响，试验台架上一门火炮炮口火光闪耀。

这还真不是他们拍领导马屁顺着领导的话办事，而是真的觉得高振东需要休息。

何总点点头：“这把我服气。”

关总摇摇头：“不够，那谁！换爆炸反应装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