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地里,那些原本属于太子的势力,都慢慢朝着宁王归附。
单论朝堂上的势力,两人不相上下。
“殿下的意思是,晋王原就打算对您出手吗?”
“不是打算,是已经。”
前几日,国子监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骚乱,学生们对部分老师的师德产生异议。
原本只是一群青年意气风发的牢骚,到后来不知怎么的,演变成了骂战。
一群文人学士,骂得脸红脖子粗,最后随手拿起笔墨砚臺就开始打人。
这些东西都没有什么杀伤力,被打的老师们都是轻伤,反而是劝阻骂战的国子司业黄显荣,被打了个半死。
黄显荣年事已高,挨了这一顿打卧床不起,半边身子都没了知觉。
堂堂四品官员沦落到这个地步,国子监上报大理寺,大理寺无计可施。
一者,打人的学生太多,场面混乱,实在找不出到底是谁打残了黄显荣。
二者,这些能在国子监上学的学生都是官宦子弟,他们的父辈祖辈,随便拉出一个人来都比区区国子司业大。
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哪有那么巧的事,黄显荣刚刚归附于他,就被打得卧病在床了。
宁王敏锐地感觉到,这件事和晋王脱不了干系。
“我和他之间,已然成为对立之势。送不送那份寿礼,没有什么区别。本王就是要让他知道,沈风斓该是谁的人!”
她本该是,宁王正妃。
那份带有挑衅意味的寿礼,更像是一封战书。
他在告诉晋王,沈风斓是他看上的女子。
哪怕她已经是晋王的侧妃,他也可以夺回她的心。
元魁不禁眉头微蹙,“可是……殿下不是很快就要,迎娶平西侯府的大小姐了吗?”
他看得出来,宁王真正喜欢的人是沈风斓,不是汪若霏。
可宁王这辈子都没有违抗过贤妃的命令,他是必然要娶汪若霏的。
倘若当初他敢反抗,沈风斓也不至于成为晋王的侧妃……
他不禁心中感慨。
若是宁王早点认识沈风斓就好了。
认识沈风斓之后,他身上才有了些许真正的慈悲。
他会在听闻卫皇后罚跪沈风斓的时候,心急懊恼,想办法让晋王早一点赶去救她。
他会在知道卫皇后设伏截杀沈风斓的时候,快马加鞭赶往城外,生怕她有性命之忧。
他会在卫皇后派出杀手到晋王府时,千叮万嘱那个最关键的死士,切莫伤及沈风斓的性命……
那样的他,多了一分优柔寡断,变得不像他。
又似乎,那才是真正的他。
禅房之中,渐渐响起了吟诵佛经的声音。
元魁缓缓退步走出屋子,直到关上房门,他才想到自己忘了一件事。
他忘记问宁王,今日的佛经,是为谁而诵?
——
兴庆宫中,卫皇后躺在大床之上,面容憔悴。
她身上只着寝衣,素着一张脸,面上的皱纹和眼底的浑浊,看得真真切切。
因为卧病有些日子了,就连一向齐整的鬓发,都顾不上梳理了。
说来也怪,自太子被圣上处置之后,卫皇后一着急就病了。
她一向倚重长公主,这一病就请长公主入宫商谈,希望她能在圣上面前为太子求情。
长公主带着卫玉陵时常进宫看望,在圣上面前求情的事,却一句也没有提过。
直到听闻她向圣上请求,把卫玉陵嫁给晋王,卫皇后才彻底死了心。
连长公主都不肯支持太子了,她还有什么指望呢?
什么皇后、太子,对于他们母子二人而言,已经是讽刺的虚名了。
圣上听闻卫皇后的病,也只来看过一次,叮嘱好生养病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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