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奶奶根本不像俞孝良那样摇摆不定。
她铿锵有力的说道:“弦妹儿的前途最要紧,要是你嫂子还活着,一定也不愿意弦妹儿的前途被耽误!”
这是陈着曾经讲过的话,奶奶应该是听进去了,所以现在又复述出来。
只是嘟嘟爸好像很不以为然。
“啥子前途哦。”
他撇撇嘴说道:“一个女人最终归宿还是相夫教子,画得再好又能怎么样呢?天府广场一大堆画肖像的,一张两块钱,砍砍价一块钱也可以……”
天府广场是川渝最热闹的地标之一,差不多就相当于广州的体育西那一带。
不过嘟嘟爸明显见识不够,他以为美术生最后的下场都是在街边摆摊给人画肖像。
另外从他的话语里,也无意中折射出一些根深蒂固的封建传统思想——
女性就应该相夫教子,在外面做出太大的成就了,反而会影响夫妻之间的和谐。
“你瓜娃懂个锤子!”
俞奶奶白了侄子一眼,懒得和他解释。
实际上在奶奶心里,也是认同“女人家庭>女人事业”这个观念的。
但是呢,奶奶又觉得陈着家庭比较好。
老人家担心孙女嫁过去以后,如果没有一点能力,可能得不到婆家的尊重。
所以她才支持孙女婚前尽量多获奖,以后带着满身荣誉嫁过去,至少能增加话语权。
奶奶不了解陈培松与毛晓琴的为人,实际上他们绝对不是那种难相处的公公婆婆。
不过这就是所谓的“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有了子孙后代以后,自然而然会为他们考虑很多。
尽管有时候外人觉得是多此一举,但是在血亲长辈看来,他们只会担心为晚辈准备的不够充分。
……
厨房里,俞弦的红糖姜水已经“咕嘟嘟”煮好了。
外面的一些对话,她也都听到了。
俞弦也觉得在广州举办仪式更好,不完全因为陈主任的建议,还有——
这座城市是妈妈工作、成家、和长眠的地方,俞弦每年清明都会去墓园默默祭奠。
移回川渝老家操办仪式,虽然这是风俗,但是俞弦总觉得那样会打扰到母亲。
“吧嗒”一声,俞弦关掉了煤气灶,走出来在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找着什么东西。
“你翻啥子?”
奶奶问道。
“我记得这里有套小熊猫的杯子和勺子,我找出来给嘟嘟喝。”
俞弦说道。
“哪里要这么麻烦!”
嘟嘟妈摆了摆手:“随便给她找个碗就可以啦。”
正说着的时候,俞弦已经找到了一个印着卡通小熊猫的瓷杯,连汤勺上都是绿油油的嫩竹,看上去q极了。
“那个生姜水辣辣的……”
俞弦举了举卡通瓷杯,俏皮的说道:“我用这个哄着她喝下去。”
刚才在煤气灶旁边太久了,以至于俞弦那张标志性的瓜子脸上,都被熏染上了一层红晕,粉粉的如同晚霞烟波。
又因为做事的缘故,抹起了袖子忘记放下,露出半截细白的手腕,即便袖口沾着几滴煮沸的姜汤,她也丝毫不在意。
在俞弦身上,永远有一种居家贤淑与天然妩媚交织的感觉。
纵然亲戚们都已经很熟悉俞弦了,可是偶尔还会被她举手投足之间的明艳所惊到。
“我就说弦妹儿以后是个好婆娘。”
嘟嘟妈看着俞弦把姜茶倒进“小熊猫”瓷杯里,有些汗颜的说道:“我都没有那个耐心去哄嘟嘟。”
“弦妹儿确实是。”
奶奶也满意的点点头,孙女顾家而勤俭,坚韧又爽朗,而且还是万里挑一的大美人。
陈着那个瓜娃子,说他祖坟冒青烟一点问题都没有!
……
俞弦端着“小熊猫牌姜茶”回到卧室,俞嘟嘟正捧着未完成的纸盒观察。
她睁着黑葡萄一样的眼睛,脸上的神情就好像发现了有趣的玩具。
“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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