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桥北早就忍到极限了,撅住他腕子反剪在后,将他人压在桌上,疼得郭鹤鸣表情扭曲,“啊——放手,放手……”
程桥北冷声警告:“郭鹤鸣,你要感谢宁溪,要不是她,我现在已经把你脖子扭断了。”
说完,他一把松开人,走出包厢。
郭鹤鸣撑着桌沿站起来,慌乱地开启手机去删除刚才的影片,可当他看到转发量和评论时,整个人都傻了。
铺天盖地的键盘侠涌进来批判、嘲讽、谩骂甚至诅咒。
讯息栏不停地增加互动讯息提醒,郭鹤鸣手开始发抖,按下影片删除。
他以为删除就算结束了,可他低估了网路的力量,更低估了网友口诛笔伐一个网路暴徒的决心。
只短短几分钟时间,已经有人把他的道歉影片下载,还截图了他的账号首页,关于“大道至简”发出道歉影片的讯息就像一股洪水,冲破闸门开始在网路上蔓延、泛滥。
程桥北坐在车裏,随着车流停在红灯前。
法律是赋予人道德最低的标准,就像路口的红灯,亮起时你就要停线上内,这就是不可为。
陈宁溪接到分公司领导的电话,询问最近发生在网路上关于她的热议,她如实汇报情况,并告知已经在走法律程式,领导的态度让她尽量别把事情闹太大,能私下和解就尽快解决,时间拖得太长对单位影响不好。
陈宁溪当即表达了自己的态度,绝对不与任何人和解,一定要把官司打到底,即便得不到上级领导的理解,哪怕丢了工作,她作为公民,也要为自己讨个说法。
电话算是不太愉快,但网路上的声音也出现两极分化,一种是对陈宁溪存在质疑,另一种人在看到郭鹤鸣的道歉影片后转变立场,开始支援陈宁溪。
事件不光影响陈宁溪,也对陈蔚川的工作有了一定的波及,开会时,大家明面上只字不提,可背地裏都在议论他女儿不能生育的事,有同情的,也有看热闹的,但陈蔚川一如既往的专註于工作。
陈蔚川下班回家,进门就看到叶玉珺在厨房偷偷抹眼泪。
听到脚步声的叶玉珺忙用手背蹭眼角,掩饰道:“这圆葱也太呛眼睛了。”
陈蔚川抽张纸巾进厨房,扳过她肩膀给叶玉珺擦眼泪,边擦边说:“呛眼睛以后就不吃圆葱了。”
叶玉珺吸了吸鼻子,眼白红红的,明知她是找藉口,可陈蔚川并没有揭穿她。
吃完饭,叶玉珺收拾碗筷,陈蔚川也帮忙,俩人在厨房裏,他洗碗她在一旁拾掇其他东西。
“老陈。”叶玉珺放下手裏的活儿。
陈蔚川也知道,她憋了一晚上了,将洗好的碗放在沥水架上。
“说吧。”
叶玉珺靠着流理臺,“下午我去超市买盐,一路上碰见几个哄孩子的,他们看见我笑着打招呼,可等我一走,就在背后蛐蛐,议论宁溪人品,还笑话她生不出孩子,这群人嘴怎么就这么欠抽呢。谁家没有点事呢,干嘛拿别人家的难事当乐子没完没了的说。我要不是顾及着你和宁溪,我非上去抽他们嘴不可。”
陈蔚川耐心的倾听,叶玉珺说:“其实别人说我什么我都不在乎,可我听不得他们说宁溪。”
越说鼻子越酸,眼泪不争气的流出来。
“哎呦,又哭了。”陈蔚川擦了手,赶紧给她抹掉眼泪,“别哭,咱们自己的孩子被外人说肯定心疼。但你在外面千万要克制,不能冲动跟她们吵起来,更不能动手。宁溪和桥北一直在处理那些网曝的人,我们做父母不能给他们拖后腿,事情总有拨云见日的时候,等到那时,自有公道堵上他们的嘴。”
叶玉珺舒口气,心裏总算敞亮些。
“说出来,痛快了吧?”陈蔚川洗个桃子给她,“吃个桃,剩下的活儿我干,你坐那监督。”
叶玉珺破涕为笑,“你就哄我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