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长随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接着便看傅臣摆了摆手,于是他强忍住擦冷汗的冲动,上去将茶具撤了下来端走。而后,有侍婢上来,换上新的茶具。
那长随端着茶具,一直朝着亭下走,沿路上还有世子府的侍从。
“又弄脏了?”
“可不是。“
应了一声,这长随便找了个地方,将茶具都放在漆盘里,一一地砸碎了,这才松一口气。
赵百正领着姜姒上来,撞见这小子砸茶盏,也是一皱眉,道:“砸完了赶紧走吧,别在这儿碍眼。”
说完,他又回头对姜姒解释了一句:“您是知道的,咱世子爷爱洁,这茶盏多半是脏了,所以砸掉。”
姜姒走在后面,今日一身天水蓝,袖边领口皆滚着雪狐毛,瞧着清新雅致,又比旁人多了几分冷凝,如今走来,却是在那杂碎了的茶盏附近略停了停脚步。
邢窑青瓷的茶壶茶盏并着一应用具,如今都噼啪地砸了个碎。
傅臣这人,容不得一丝的脏污。
她心里有些发冷,不知觉间已上了亭。
傅臣一见她,终拉出几分笑意来,朝她伸出手:“听闻你今日要来,我便也来了。这处秋海棠开得正好,遂寻了你来品茗。”
姜姒迟疑一下,伸出手去,放他掌心里,也被他牵着过去,到了他跟前儿。
面上温温融融地一片,傅臣看她脸颊似乎瘦了些,指腹摩挲着她掌心,低声道:“听说你堂兄病了,如今又遇上事,你瞧你,又瘦许多。”
有吗?
姜姒抬手一摸自己面颊,而后摇了摇头,不知说什么。
侍从都退得远远的,也没人敢来看,傅臣问她道:“怎的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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