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瞳双唇微开,口中声音化作一枚枚金色符文,直轰入卫渊心底:“欢喜王佛观你近日勇猛精进,努力向它真身靠拢,因此格外欢喜。特意请我来,以我之身,承你因果,将来诞下佛子,正好继承宝华净土佛统,将大日如来那厮的徒子徒孙,从三佛宝殿中踢出去!”
卫渊只觉脑中天雷滚滚,被震得难以自已,忙道:“且慢!我还小,这等大事不是我能参与的,还请王佛另寻高明!”
青瞳轻笑,道:“无妨,佛子机缘将至,你躲是躲不掉的。说起来这机缘能这么快到来,还是因为你的缘故。”
卫渊回想自己过往,似乎也没干啥靠近佛门的举动啊?怎么就向大欢喜王佛真身靠拢了?
此时唯一的指望就是衍时仙君了,奈何仙君始终没有动静。
青瞳道:“不用指望衍时了,他要是本尊在此我可能要退让一二,但他现在正和左贤王小国师打得热闹,我就算将你先怎样再怎样,反复来上几遍,他也赶不过来。”
卫渊心中一凉,道:“前辈如此行事,可是有失体面。”
青瞳了一口:“呸!你也配说体面!”
她态度飘忽不定,一会诡异一会风骚,一会又是格外撩人,然后时不时说些惊天秘闻,弄得卫渊忽上忽下,实是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不过如此被动不是卫渊风格,他忽然问:“晋王天天来金刚禅院,是来做什么?”
“修行。”
“如何修行?”
“你真想知道?那这个小忙你就必须得帮我了。”
卫渊道:“我会尽力。”
只不过在卫渊的字典里,尽力的标准跟其他人不太一样,有着诸多先决条件以及限制,如此可以不引起誓言反噬。
青瞳神色一正,道:“晋王年轻时堪称雄才大略,一心想着中兴,呵呵,他甚至想着死后庙号争取带上一个“祖’字。只是三十年为王,诸事不顺,基本上大事一件不成,反而弄得国力空虚,吏治糜烂,武备都松弛了。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何以会如此,后来机缘之下请到了我。我就与他讲些天地大道,人王也好,仙途也罢,都是在天地大道之下。如是讲了一年,他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从此随我修行。”
卫渊好奇,再问:“普王错在哪里?”
“好比有人病入膏盲,该如何救治?救是救不了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早入轮回。西晋有如一头庞然巨兽,但身体里寄生了无数寄生虫。最大的那些寄生虫已经取代了心脾肝肺等器官,如果杀掉它们,那么本身也会死。
唯一的办法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先把自己弄至绝境,濑死之际,一些寄生虫或许会选择离开。”
卫渊早就读过西普相关史料,听到这里,忽然就有些明白了晋王晚年为何会性情大变,倒行逆施,搞得天怒人怨、民不聊生了。
卫渊本就对这青瞳女子没有好感,眼下更是厌恶。只是对方势大,还不得不虚与委蛇。
青瞳轻叹一声,道:“我本来给他指明了解脱之法,一路修行的也十分顺利。几个老对手都落入毅中,不再是威胁。吕长河那些布局,瞒得了别人,如何瞒得过我?我将计就计,顺势落子,令吕长河与许万古反目,再也无暇顾及到这边,于是晋王得以安心修行,
只等解脱即可。
等到太子继承大位,就会面对北方辽族打到王都之下,南方赵国入侵,吏治腐败,国库空虚的烂摊子。吕长河要是能把局面扳回来,少说也得眈误几百年修行,到时他自会就范,不会再阻挠晋王破境。
如此完美布局,到了最后一步时,他却忽然不干了。”
“最后一步又是什么?”
“大开北方门户,放辽族南下。”
说到此处,青瞳叹道:“几千万人因他流离失所,都做了这么多了,临到最后,突然开始爱民了?说什么不忍心生灵涂炭,宁可放弃自己道途。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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