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祁教主的本领,他首先想起了那个风雨大漩涡。莫非……
意念生,真气动,他周身渐渐起了一层雪花。整个世界忽然安静了许多。
雪花并不算密实,就像天空中正在下着的大雪一样,夹杂在一层无形的气流之中,缓缓飘动。这一层气流,连同祁妙菱也包罗在内。他一阵窃喜,心道终于摸对了窍门。
他二人就像身处在一个白雪雕琢成的巨大花笼裏面,这一个“花笼”随着二人纵跃一起跳动,恰能节奏统一,还可不时的变换形状。这一切,都是刘宸一个意念的事。
“什么办法?”她有些难以置信。刚才她虽听到刘宸说话,但被阵中的鼓声折磨了那一阵子之后,半晌都没反应过来,此时感觉舒服了,这才回过神来。
他贼笑一声:“挟持白玉川。”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你有把握胜……那个拿住他吗?”
“有刚才那三招的经验,应该可以。”
她瞧着周围的雪花,美目流转,一脸惊喜:“这是……你弄出来的吗?好漂亮。”
“这是我的防护罩,刚从你爹那裏偷学的。”
“你真是个天才!”她脱口而讚,“我们破阵有望了?”
“是出阵有望。你先告诉我,那筝音究竟有什么玄机?”
她登时来了兴致,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
“天音教的筝法有一个名堂的,叫天音十八劫。每一劫都是一个杀局,只有相应的指法和音符,却无固定旋律,由弹奏者意境而定,根据实际战况成音。”
“丝弦发出的音波细而密实,远比金鼓隐秘多了,怎么躲避?”
“一看手法,二辨气机。”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情况下,就只能靠气机来辨识了,对罢?”
她点头道:“音波是声音和力道的结合,远能攻心,近能攻体,扰敌视听的同时杀人于无形之中。天音十八劫的最高境界,可以强如利刃,割体断肢,当真十分可怕。”
刘宸大吃一惊:“白玉川应该没有这个火候罢?”
她笑道:“当然没有,连我爹都办不到。除了上一代教主,也就是我爹的师父,达到过这个境界的,只有我娘。这种霸道招式,极耗内力,只能偶尔为之。”
刘宸心中释然,这可能与祁教主的剥极而覆一样,也需要时间的积累,若能任意为之那还了得?祁教主的精力都放在掌法上了,在天音上不够精纯也是情理中事。
至此,他对此阵的情况已了然于胸,这便准备着要出击了。
“一会看我眼色,见机行事。”
“你要小心他的暗器啊。”
“他的暗器已在清韵臺见过,我会小心的。你尽管出剑破那天音就是。”
她高兴地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哈哈,事情又变得好玩起来了。”
刘宸亦是心情大好,游目搜寻着白玉川的踪影。
丝弦声响,其音萧瑟。这次与刚才不同,跳转的韵律之中满是杀机,应该就是天音十八劫中的一个开局了。“花笼”中的刘宸亦觉有些头昏目眩,心神不宁。
白玉川已抱筝而出,立于一片残瓦之上,一膝提起,置筝其上。他眼见众多金鼓都无法压制刘宸,而那“花笼”又透着怪异,终于沈不住气了,急急现身。
刘宸冷哼一声,猛提真气,一连几下大跨度纵跃,往对方投去。心道等的就是你!
白玉川目光凌厉,双手往丝弦上抹去,铮铮数声,激励半空。
刘宸掌风一起,卷了一片瓦砾、碎木、花坛等障碍之物,往前方推去。由于要分出部分真气支撑那“花笼”,这一掌的威力并不算大,只是为了试探对方底细。
两三丈外,劈啪作响,对面袭来的天音先与那一片障碍之物相遇,瞬间将所有的东西撕成粉碎,余劲到了刘宸身前,终被“花笼”抵挡在外。
刘宸信心大增,往前迈进,朝着白玉川的位置左右开弓,出了两掌。
这两掌大有学问。左边那掌纯用真气,一路带着寒霜,声势吓人。右边那掌悄无声息,却用上了返归之法。
白玉川拨出两道天音,去拦左边那掌,又弹三指,出三道天音,分取“花笼”。
刘宸意念忽动,脑中出现一片大雪纷飞的景象。白玉川便即打了个寒颤,不知何时,白茫茫的一片雪花已扑面而至,其内蕴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如一座雪峰压来。他不及还击,也不敢冒险,抱着那筝腾空而起。回望时,原先落脚处已被刚才的雪花扫平。
祁妙菱长剑探出,中途挽起一朵巨大的剑花,发出哗啦啦一声长响,恰似一叶扁舟破浪而去,又似一道激流从天而来。三道天音遇剑即散,再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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