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正是罗师烟,他接着道:“是放火烧船的大恶人。”
白玉川一听,登时脸色大变。
“跟我走。”他急急吆喝一声,就随着罗师烟冲进了树林。
刘宸也顾不得驾车了,一下子站了起来:“石头都抛起来,打光了就走。”
一时间,林中的石块到处乱飞,打倒了不少人。
刘宸时不时地照看一下马车,大多精力都放在踢射石头上。不一会,车上的石头都用光了,好在天色黑暗,这一阵石头对追来的敌人极具震慑力,不敢追得太急。
等对方一行人灰头土脸的走到摔破的马车旁时,刘宸已跑得没了踪影。
刑藏锋摸了摸手臂上被乱石打出的伤痕,狠狠道:“咱们分头去追。”
白玉川则是向罗师烟稍微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才约定好分头追出。
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刘宸和祁妙菱也完全迷路了。眼前的树林越来越密,也不知道到了哪裏,从开始被发现身份之后,一直逃到这裏,估计已逃出了几十裏路。
难道今晚要在这荒野裏过一夜?就在二人有些垂头丧气的时候,一片树叶从身前一处高坡上被风吹下,正好到了她头上。她把树叶拿开,正准备扔掉时,却忽然惊叫起来。
“银杏叶,是银杏叶。我们不会到了越女庙附近了罢?”
刘宸没好气地道:“哪有那么巧?这一带难道就那一个地方有银杏树?”
她一想也是,不过还是心存一丝侥幸,四处望了望。
“你看这地上,厚厚的全是银杏叶子。有这么多银杏树的地方并不多罢?”
刘宸一下子来了精神,四处查看着道:“老天爷啊,不会真的这么巧罢。”
“老办法。”她已开始用剑鞘刨地上的树叶。
二人很快刨了几个小坑,最终把方向确定。
刘宸怀着激动的心情,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只一会的功夫,眼前出现一棵大树,一棵大得几人都抱不过来的大树,黑压压的枝干直冲夜空。
他感动得往那棵大树拜了下去,比见了亲人还高兴。
“真的是这裏。”她话语声中满是欣喜,“可惜你的香已经没有了。”
刘宸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嘿嘿笑道:“谁说没有了?”
他不急不忙地从怀裏摸出三根香来,那神情就似饿了几天的人捡了只鸡一样。
“你这是……怎么来的?”祁妙菱惊讶得合不拢嘴。
“始终没舍得在半路烧光,给自己留了个念想,不料真的出现了奇迹。”
“天啦,现在连我也相信,很多事情在冥冥之中似乎早已註定。”
刘宸哈哈一笑,拉着她往庙门走去。
大门是锁着的,古旧的铜锁已有些面目全非,似乎掰一下就断了。悬挂着的匾额上依稀还可以看出有“越女庙”三个字。
她似乎有些害怕,不由自主地往他身边靠了靠。
“你第一次来这裏的时候,也是个晚上吗?”
他淡淡道:“是啊。那次从船上拿了人家羊皮箱子之后就想找个地方藏起来,在偏僻的野外胡乱走了一阵就到了这裏。既然有座庙宇,就进去坐坐喽,总比在外面过夜好。”
“这么一座破庙,你就……”
“你想问我,为何不害怕?”
她点了点头:“我感觉裏面……”
“阴气很甚,是罢?”
她长吁一口气:“原来你都知道。”
他笑了起来:“其实,那只是一种水的气息,水属阴,所以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人往往会对未知事物产生一种恐惧心理,而我恰恰喜欢水的气息,反而觉得这裏很亲切。”
她也笑了,心情登时放松下来:“经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庙门附近的湿气很大,就像到了湖边。这究竟怎么回事?难道这庙底下有一个巨大的水源?”
刘宸喃喃道:“闭上眼睛,我似乎能感觉到一股汪洋大海的气息。”
“有这么夸张?”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怀疑自己的判断,但那种感觉很真实。”
她笑道:“被你说得我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进去一瞧究竟了。”
“随我来。”
刘宸拉着她手腕,纵身往院墻内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