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川已飘身而起,看来他是准备越墻而走了。
刘宸抬头望去,寨楼上站满了弓弩手,森冷的箭簇正往寨楼下瞄准,显然是为自己准备的。面对这么多的弓弩手,施展轻功上楼十分凶险,他果断放弃了这个念头。
然而也不能便宜了白玉川。
就在白玉川的银梭针射入墻头的瞬间,刘宸手中的牝牡剑飞了出去。
剑光一闪,在墻上留下一道深痕,白玉川手裏的细线便即断了,人往下坠。
白玉川大惊失色,他以为刘宸要拉自己垫背,当下双足连踏,在墻上稍一借力,腾挪到另外一个方位,指头一动,发出两道天音。
刘宸身形一沈,避开天音的袭击,落于地上。弓弦声响,他迅即掠了出去。
“走大门。”
他往身后的墨闲招呼一声,往大门直闯。
意念动,元力涌,刺入墻内的牝牡剑已回到他手中。
把守寨门的人紧握着兵器,死死盯着前方。见了刘宸的气势,竟有些胆寒。
剑影动,幽光起,一道劲气脱刃而去,钻入门洞。
众敌的目光一直註视着前方,这时突然感觉头顶上有滋滋声,无不心中骇然。
“开!”
为了脱身,刘宸不遗余力地使了招大云韶。
敌人听到声音的时候已经迟了,一声轰鸣之下,便已失去知觉。
此招一出,简直是山崩地裂之势,令整座寨楼都剧烈震荡了一下,上头的墻粉和碎石纷纷跌落。那寨门直飞了出去,已毁得不成样子。
刘宸道声:“罪过。”跨过血肉模糊的众敌,冲出了桃花坞。
寨楼上的白玉川吓得脸色煞白,心道这是什么功夫,要是被打中一记那还了得?
墨闲大笑一声:“师叔,你这是什么功夫?用它来开路,简直无往不利。”
“便是云韶天开。”刘宸道出这声,人已去了老远。
二人奋力疾奔,扬长而去。
白玉川有伤在身,自知追不上对方,唯有望人兴嘆。
一片田地下,勤劳的农人们正在弯腰耕作。
潺潺溪水边,一名头戴斗笠的汉子挑柴而来。他的笠檐压得很低,看不到面容。
田间有一片桑林,那儿墻角隐现,住了几户人家。
汉子来到一座屋舍前,轻叩柴门。
“谁呀?”裏面传出一个声音。
汉子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似乎松了口气。他应该听出了对方的声音。
“我从陌上来。”
柴门打开,露出一个惊喜的面容,是沈燕天。他将汉子迎进院,顺手把门合上。
汉子取下斗笠,露出一张憔悴的面孔,是惊雷。
他开口便问:“怎么是你?”
沈燕天道:“我被白玉川骗到姑苏,丢了江陵。你呢?”
惊雷喟然道:“我们在总坛失利。为了拖延时间,闪电选择了战死。我见大势已去,便听了他的话,到陌上等待教主归来。”
“你还有多少人?”
“我的人基本还在。我当时被白玉川一把火骗到了船坞,等我发现中计而赶回花鲸楼时,‘陌上花开’已经启动。”
沈燕天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道:“很好。花鲸勇士个个都是人中英杰,这是我们的火种。你把人交给我,我会让他们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我已让他们隐入市井,沈老可通过这种方式找到他们。”
他说着在沈燕天耳边低语了一阵。
沈燕天听得一阵点头,把要点都记下了。
“从现在开始,你我不要在江湖上露面了,一切等教主回来再说。”
“只要教主还在,我的信心永远都在。”
惊雷的眼中尽是肃穆之色,带着一种敬若神明般的崇拜。在他的心中,教主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天下间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难倒教主。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想法,所有花鲸勇士都这么认为。
花鲸勇士不是教主用金钱和地位招揽过来的人,他们是一些有信念的人。他们因崇拜花鲸真神而走到了一起,为教主的个人魅力所折服,愿意为教主付出任何代价。
哪怕经历过这样的变故,大家只相信这是一个劫数。历劫,是天上神灵突破自身桎梏的一条途径,这有什么好害怕的?
只要没有亲眼见到教主死去,大家就始终相信教主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