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临一双贼眼转了转,见堂内的侍卫并不多,不由心中暗喜。
过得一阵,堂后传来动静,有谒者唱曰:“陛下升座。”
堂中侍卫忙打起精神,把身子站得挺直,那动作整齐划一,不愧是皇帝的亲兵。那边甲胄脆响,走出数名武将,是皇帝的虎贲,他们目光一扫堂内,立于御座之下。
皇帝终于现身,他在两名小黄门的搀扶下,慢步走到堂中尊位,缓缓落座。
六人行完跪拜礼之后,王临伏身不起,往前爬了一段距离,放声痛哭起来。
“父皇……边山奇勾结匈奴人造反,日逐王的大军已过了阴山了。”
王临那模样,就像是受尽了委屈,皇帝瞧得已有几分动容。
王临这一消息,更是一个晴天霹雳,以皇帝的城府之深,也有乱了方寸之象。
麻管家低着头上前几步,进言道:“统义阳王发现了边山奇的阴谋,却被对方软禁了起来,之所以给皇后写那么多信件,正是为了引起陛下的註意啊。”
他见皇帝一言不发,接着道:“卫将军的大军一到,统义阳王才脱出牢笼,揭发了边山奇的罪行,不过边山奇武艺超群,不但打伤了卫将军,还逃出城去了。”
皇帝胸口起伏,喘着粗气,听麻管家这么一说,心中疑惑顿消,几乎已信了。
四下静了一会,皇帝忽道:“边山奇凭什么造反?他有这个实力吗?”
王临道:“父皇给了边山奇太多的特权,他借着在京城传经布道的便利,早把众多的文武官员给迷惑住了,城外的屯军已靠不住,城内的缇骑就更不用说了。”
皇帝已怒容满面,指着王涉大喝道:“卫将军,此话当真?”
王涉抬起头来,眼睛无精打采地瞧了皇帝一下:“是的。”
皇帝气得身子一软,往后歪倒下去,两名小黄门连忙扶住。
王临又道:“父皇,儿臣这裏有边山奇勾结匈奴的证据。”
他站起身来,摸出一卷帛书。
皇帝沈声道:“呈上来。”
麻管家伛偻着身子,主动走将过去,接过帛书,高举过头,上前递给侍者。
麻管家快到虎贲近前,皇帝猛然叫了一声:“护驾。”
由于事出突然,以麻管家的机警,也楞了一下。回过神后,他将手中绢帛一扬,当中射出一把短匕,直取皇帝。当的一声,短匕被御座前的一名虎贲挡开了。
王临心道可惜,也不知道哪裏露出了破绽。
事到如今,已别无选择,他急忙往后退了几步,到了巴老师身旁。
皇帝已破口大骂:“你这个孽种,龙袍都穿上了,多亏我发现得及时啊。”
王临这才明白,一定是自己刚才太激动,不自觉地抓了抓下裳,露出了穿在裏面的黄色布料。本以为对方已经老眼昏花了,没想到却无意中栽在对方那双老眼上。
一招失手,王临有些怕了,颤声道:“巴……老师,咱们的计划……”
巴老师大笑一声:“无妨,多费点工夫而已。如果咱们的计划只能靠那把匕首才可以成功的话,简直就是个笑话,我敢说只要皇帝出现在这,他就死定了。”
笑声刚起,巴老师已往皇帝那边扑了过去。
麻管家正和几名虎贲动手,一连数掌打得对方招架乏力,但一时也无法取胜。
皇帝厉声道:“麻管家,你为何这么做?我有亏待过你吗!”
麻管家撕下脸上面具,露出一张并不算老的面孔。
皇帝颤声道:“你……不是麻管家。”
麻管家一声冷笑,道:“原来的麻管家早已病死了,我是他收养的义子。”
皇帝道:“你我两家无冤无仇,你这么做目的何在?”
麻管家眼中满是怨毒之色。
“无冤无仇?你为了坐上帝王之位,制造了太多的冤案,连你自己都想不起来有多少仇家了罢?还记得被你夷了三族的吕家吗?就因为有人在你家门口泼了片狗血,你便逼死了几百人,你为了排除异己,如此滥杀无辜,不该得到报应吗?”
皇帝已面无人色,他一下子全明白了,眼前这人可能是吕宽一族的。
巴老师猛一出现,情势就变了,他每一掌打出,都能将人震开老远。
御座前的虎贲一个接一个的滚跌开来,口鼻中渗出血迹,已失去了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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