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艘蛙船迅速改道,不过没能完全避开那黑影,终究被那骇人的水浪给缠上了。
船儿剧烈颠簸起来,就像一片落在水中的树叶,只能随波逐流,听天由命。
洞窟裏的岩石较多,船儿在这种情况下不可避免地撞了上去,好在船的周围贴了些圆饼状的东西,有效地保护了船儿不被岩石损坏,然而船上的人却不断落水,有的甚至被抛到了岩石上,不过他们有藤甲护身,并无大碍,都抓住了船体外的铁环。
原来那些垂挂着的铁环还能起到这个作用,这个经验可能是用生命换来的。
白玉川轻功了得,又有银梭针相助,几次被抛出船之后都没有落水。
如此过得片刻,其他所有人都已落水,就连敖金都不例外,帮白玉川带着秦筝的那名锦衣使还算机灵,落水之前把东西抛给了白玉川,总算没有辱没自己的职责。
就在大家都忙着保命的时候,丘陵般的水面上飘来两个东西。
“船……大家快看……跟着我们的船……到这裏了……”
白玉川人在蛙船上,视线最好,他最先看到了水面上的情况。
敖金有些不信,喝道:“在哪呢?”
白玉川指着一个方向:“一艘船上有人,一艘船上没人。”
敖金猛然窜出水面,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果真见到了之前那两艘跟来的船。
落水之后,他再次抓住了铁环,心中直犯嘀咕,脱口说了一句吓人的话。
“没人的船也能跟到这裏来,莫不是遇到了鬼船?”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鬼……船?难道今天这么晦气?”
“快……避开一点啊……”
他们想拽着船往一旁去,可一切都是徒劳,在这种骇浪下,人力显得那么渺小。
白玉川却忽然大笑起来:“什么鬼船?我才不信那个邪。大家不用怕,我已看到一个熟面孔了,那是人不是鬼,不对……有两个人,还有一个……躺在船上。”
敖金忙问道:“另一艘船上呢?你看到人了吗?”
白玉川皱着眉头瞧了瞧,纳闷道:“那倒没有,不过我觉得……”
话未说完,一个巨大的浪头就打了过来,船儿猛地一晃,漂移出去,撞到了岩石上,白玉川刚才只顾着看那边的两船,且在不停说话,大意之下被浪头灌了一口水。
那边已有人大笑起来。
“没想到堂堂天音教的白坛主也会被浪头呛到,说出去可真是个奇闻趣事啊。”
说话的是一名身背长剑的老者,他正在飘过来的一艘船上摇橹。
落水的那名锦衣使破口大骂起来:“哪来的瞎子,连天音教的白教主都认错。”
来人笑道:“天音教只有洪教主、祁教主,你说的狗屁白教主,根本没听过。”
白玉川最恨别人不承认自己在天音教的地位,当下发出一道天音,直取那船。
“席骧岳,你们道门中人不是向来自命清高吗?竟然也来这趟浑水。”
来的正是席骧岳,在他的身前,还侧卧着一人,似乎在睡觉。
就在白玉川的天音袭过来的时候,睡觉的那人忽将一手甩出船外,像是伸了个懒腰,一个巨大的浪花自他手底下飞起,而那船也已急速转开,恰好逼开了那道天音。
席骧岳被转了个七荤八素,他哪是在摇橹,分明是把橹当成了扶手。
好不容易站稳之后,席骧岳哈哈大笑。
“你错了,我纯粹是来捣乱的,天音教想来拿东西,我就偏来凑热闹。”
白玉川有些吃惊,这不是因为席骧岳,而是因为睡觉的那人。
对方的船能安然无恙地开到这裏来,一定和睡觉的那人有关,其掌力大得惊人,竟然可以在这种骇浪中操船自如,实在令人嘆服。
以掌力巨大着称的还会有谁?他的脑中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睡觉的那人已站了起来,用手掀开自己的眼皮,往白玉川那边瞧了一下。
“什么人在打扰我老人家睡觉?”
白玉川心中一惊,果然是他,那个疯老头,人称“大睡侠”的讨厌家伙。
遇上了道门中的这两个老家伙,白玉川的心中登时有些七上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