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过。”唐观在门口换了鞋,轻手轻脚进了房间。
周姐和小张对视一眼,临走前把房门给带上了,她没想到唐观会在这个时间点大老远跑过来,觉得安心的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
出事后,记者娱记像洪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闪光灯与快门声在今日成了索命的恶鬼,像是有无数只手拿着绳子往你脖子上套,勒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作为经纪人尚且感到压力山大,更何况处于风暴中心的沈鹤时?
从事发到现在,沈鹤时连表情都没怎么变,他平淡地接受了所有工作的解约消息,只在拍摄被迫中断的时候说了一句可惜。
所有人都觉得是沈鹤时太冷静,只有周姐心里有些惶惶不安,有时候太平淡反而成了问题。
“还有事吗?”
沈鹤时背对着门口方向站在落地窗前,他手里拿着水杯,在听到有脚步声靠近的时候下意识挺直了因为疲惫有些驼下去的背,他以为是周姐还有事没交代完,静静等了半晌却没听见说话声。
脚步声越靠越近,在快要贴近的时候停住了,温热呼吸喷洒在后颈,沈鹤时察觉到不对,猛地转身,一双警惕的眸子对上唐观清澈透亮的眼睛。
沈鹤时被吓得后退半步,呼吸都紧了一下。
维持了一天的平静面目被突如其来的唐观打破,平静的湖面被一圈碎石激起层层涟漪,沈鹤时的冷静出现了裂痕,他凝视着唐观,张了张嘴,“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到。”
沈鹤时眉心一拧,下意识看了眼酒店出口的方向,“你被狗仔拍到了?”
他刚刚在阳台上听见下面似乎有哄闹的声音,还以为是下面的狗仔起了什么问题,现在想来或许是唐观的出现引发了动静。
沈鹤时问出这话的时候收紧了拿杯的手,提了一口气,看见唐观不在意地点头时心猛地一沉,他确认道:“你被拍到了?”
“嗯。”唐观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是怕自己露了脸,卷进这场舆论征讨之中,怕给自己形象抹了黑,跳进黄河洗也洗不清。
来的路上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这会看见沈鹤时一脸灰败的跌坐在沙发靠椅上,他又觉得自己没什么想问的了。
他一直不信,不信一个处处体谅人照顾人的沈鹤时会像网上说的那样陌生。
唐观靠过去,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蹲下来,与沙发上的沈鹤时保持平视,垂在衣角下的双手缓缓扬起,在沈鹤时疑惑的目光下包住了他拿水杯的手背。
一阵温暖覆盖上来,沈鹤时睫毛剧烈扇动了几下,他垂了垂眼睑,看着唐观的手指动了动,一点又一点收紧,直至将他的手完全包裹住,热烈的气息笼罩住了他。
“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
“你说。”
沈鹤时不由自主地颤栗了一下,他早就决定要告诉唐观那些过去了,不是吗?
“你是他们说的那种人吗?”
他不问网上的爆料是真是假,他只想知道沈鹤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相信沈鹤时,可他也需要听见当事人的一句否定。
唐观甚至怕他口是心非,攥着他的手贴近了道:“不要骗我,不要口是心非,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信。”
沈鹤时以为唐观会问那些过去,会问那些溃烂生疮的过往,可唐观摆在他面前的只有明明白白的信任,沈鹤时咬了咬唇,他看向唐观,直视他眼里的爱意,声音有些沙哑,“你为什么会过来?”
答非所问,唐观却半点不恼,他半跪下来,仰视沈鹤时,“我怕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没有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