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立场完完全全没有任何关系,就是这么公平又简单的道理。
所以,柳川昂这是在干什么?
那边民宅的玄关处,柳川昂装着钱的信封被石丸龙也上高中的女儿石丸美衣退了回来。
“爸爸的抚恤金足够我们一家人生活了,这些钱,柳川组长还是自己留着或者送给更需要的人吧。”石丸美衣轻声道。
石丸龙也毕竟是组长,抚恤金比其他人还要更多一些。
“而且,我听爸爸以前的同事打电话过来说了,”石丸美衣抬起头,露出被仇恨浸过的发红眼眶,“杀害爸爸的那个人,今天已经死了对不对?”
“死无全尸的那种。”很难想像一个花季少女会用这样嘶哑恶毒的声音去诅咒另一个人的死亡,“我一直祈盼着,祈盼有这么一天,那个人不得好死!”
她说完又哭,哭完又笑。而她的母亲,自丈夫过世后已经憔悴到只剩一把骨头的石丸夫人揽住她,最后连父亲不在后一直以家里唯一的男子汉自居的石丸克己都加入了进去,一家人抱头痛哭。
柳川昂攥着那个信封的手紧了又松,然后把钱放在了玄关的鞋柜顶部,推开门出去。
他的脚步越走越快,直到最后变成了夺路狂奔。
“叮铃铃铃——”仅仅跑出一条街,柳川昂的终端就响了起来,上面显示名字是“柳川苍士”。
柳川昂平复了一下呼吸,这才接起了通话。
终端的收音效果很好,即使周围很安静,外人也分辨不清不到对面的人说了什么,只能听到最后柳川昂的一声怒吼:“你闭嘴!哥哥才没有死!”
“闭嘴”这样的词,性格一向阳光开朗的柳川昂几乎都没对身边的人用过,更何况是对着自己的父亲脱口而出?
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在迁怒,迁怒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的父亲,迁怒什么都不知道就恨着柳川凌的那些人。
但这不应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柳川昂不断重复着,不知道是在对谁道歉,然后直接摁断了通信。
多日积累下来的疲惫在这一刻没顶而过,柳川昂摇摇晃晃地走出几步,终于不得不扶住路边的电线杆支撑自己。
他就那么沉默着伫立了许久,然后突然一拳砸在了面前的电杆上,这一下他没用任何异能,手背瞬间鲜血直流。
青年就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再次抬起胳膊……
一只手从背后握住了他挥出去的拳头,“昂。”
这个声音刹那间就击溃了柳川昂长期训练出来的反击本能,他整个人都抖了起来,立刻就要回头去确认什么,不想背后的人直接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不要回头,”属于哥哥柳川凌的声音近在耳边,温柔中带着些许风雪的凉意,“这样就好。”
柳川昂是怎么想的,目黑裕介已经搞不明白了。
也许真像系统说的那样,他受到了这具身体里存在的情感太多的影响。
事到如今,柳川昂应该怎么对待柳川凌?柳川凌又该怎样面对柳川昂?什么才是正确的?
回答不出这些问题的目黑裕介拒绝跟柳川昂面对面,拒绝看到那双暖褐色的眼睛。
“哥……哥哥~”柳川昂用颤抖的声音说了这么一句,目黑裕介捂住他眼睛的那只手便感觉到了源源不断的滚烫热意。
目黑裕介从背后给了柳川昂一个转瞬即逝的拥抱,“照顾好你自己……这样就够了。”
一阵寒风吹过,带走了另一个人短暂的暖意,等柳川昂再次睁开眼,目之所及,只剩下冬夜空旷寂寥的街道,昏黄的路灯打在地面上,一切都朦胧的像是一场梦。
突然,柳川昂感到眉心一凉。
再抬头,簌簌落下的凉意接二连三地轻触他苍白的面颊和湿红的眼眶,像是某种无言的安抚。
“啊~”青年用沙哑的鼻音道,“下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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