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让你赔偿的方式了，很轻松的那种哦，只要躺在那里不要动就可以了……”

这个时候的柳川昂只是勉强维持着清醒的意识，已经没有多少余力去分辨这个人话语里的意思。

他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自己似乎是换了一条船，然后被锁链拽着带到了另一个封闭的室内空间。

比起货仓，这里的灯光亮到刺眼，空气里也弥漫着一种和医院类似的消毒水和其他试剂混合的味道，还有这些日子以来，柳川昂已经熟悉了的异能刺激药水的气味——那种血一样的腥甜。

“毕竟是个s+级的异能者，就这么杀了，多少有些暴殄天物，不如……”

神谷丞从架子上拿了一瓶药剂，装药的瓶子很眼熟，但里面的药水跟之前所有的异能刺激药物都不一样，呈现出一种瑰丽迷人如旋涡的紫，就跟神谷丞的“死神之镰”一样。

柳川昂迅速意识到了他想要做什么，开始拼命挣扎，然而骨头已经被尽数折断的他根本什么都无法反抗。

神谷丞用近乎粗暴的动作掐着柳川昂的下巴将药一滴不剩地灌进了他的喉咙。

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神谷丞甚至还维持着极其温柔的笑脸。他俯身凑到柳川昂耳边，用一种近乎狎昵的姿态轻声道：

“既然不经过主人的同意就闯进别人家里，那就永远地留下吧……”他的声音又甜又腻，嘴唇几乎要贴上柳川昂的面颊，呢喃情话一般，“我的，小白鼠。”

说完就翻脸无情地丢下了柳川昂，对着周围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道：“把他放进8号营养仓里，开始记录数据。”

“需要的话，”神谷丞嘴边的笑没有一丝温度，让周围这些听命于他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他说，“什么药和仪器都可以用，不用顾忌后遗症和实验体的死活。”

在喝下药的那一瞬间，柳川昂的意识就已经开始离他远去，只觉得胃里有一股火在燃烧，然后渐渐升温成滚烫的岩浆，铺天盖地的灌注到他每一个断裂的骨缝深处，要将骨髓都融化……

这次他已然失去了克制自己的力气，他想要大声呼喊，但整个人都被投进了某种液体中，他的声音也只化作了几个静默的气泡，湮灭在没顶而过的粘稠触感中。

……

异能监察局在收到柳川昂的信息后迅速把坐标转给了宫胁理司，宫胁理司也没有耽搁即刻就出发了。

但他到的时候，依旧迟了一步，只剩下还未完全恢复平静的海面在圆月的清辉下打着旋涡。

宫胁理司听着周围的风声和浪声，眉心一点点皱了起来。

……

柳川昂在发回那条信息后就彻底失联，坐标信号也完全消失不见。

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他的警用终端被毁坏了，人却不一定有事。

柳川昂现在也许正在跟敌人战斗，就算不敌那个打坏他终端的人，也不见得没有机会逃跑，说不定现在就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然而他们不能只这么想问题。

鹤见港跟oracle那边已知的就有好几个级别高于柳川昂的厉害人物，药仓如此重要，不可能没有顶尖异能者守卫。

说实话，在这个关口失去联系，柳川昂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在宫胁理司把“我来晚了，没找到敌人，也没发现柳川昂的踪迹”这一消息发回局里时，山内拓也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虽然有点卑鄙，他想，虽然有点卑鄙，但这依旧是把不温不火只跟异能监察局保持最浅层次合作的柳川凌和天野一圆会拉进战局的最佳机会。

想明白了这一点，山内拓也没有犹豫地向本间苍汰发出了指示。

天野一圆会，首领起居室门口，村井真吾跟往日一样站的笔直，目光清明又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