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井真吾从他蹦出来的那一刻就认出了人，见到使用着异能的堀口阳纪，只皱了一瞬眉，很快就彻底无视了他。

在这样重要的战场上，村井暂时没心思清理门户，更不会把擅自跟过来的堀口阳纪当做同伴保护。

闪耀着雷光的刀锋划出半月状的弧光，以压倒性的力量一层层地清理着对面的敌人。

堀口阳纪并不像第一队的其他队员那样有明确的任务目标，他只是艰难地跟着村井真吾的步伐，一直向前，向前。

子弹、刀刃、异能……敌人的攻击一点点累加在他身上，让他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就算觉醒了异能，自己也不过是非常弱小无用的存在，堀口阳纪很清楚这一点。

他只是，只是……

终于，在村井真吾要进入下一道门的时候，浑身浴血已然摇摇欲坠的堀口阳纪终于站在了他面前。

“真吾君……”他在急促的喘息间呼唤着这个名字。

村井真吾轻而易举地躲开了他沾满血污的手，“别那样叫我。”未经允许擅自使用的亲近称呼只会让他感到厌烦。

堀口阳纪因为大量失血已经没有力气去跟村井掰扯称呼的问题了，他只是执着地看着面前这个人，一字一句地追问着：

“我已经有异能了，也帮到了你，现在，你能正眼看我了吗？”

“你认可我了吗？”

自从岩永武藏反叛那晚，在死里逃生之后见识过那样残酷又美丽的刀光和血色，堀口阳纪心心念念的，就只有这一个问题。

为此，他可以拼命参加训练；可以违背禁令喝下副作用巨大的异能激发药物；可以背叛滨野店长、背叛目黑首领，窥探天野一圆会的行动计划，出现在这个危险的战场上……

“你认可我了吗？”他又问了一遍。

村井真吾冷眼看着他：“天野一圆会全面禁药，违者等同叛徒论处，就地格杀。”这可是首领亲口说出的命令。

“你该庆幸，”村井直接越过堀口阳纪，“你根本没有资格加入天野一圆会。”

堀口阳纪只不过是“隐梦”的一位男公关罢了，从头到尾都是如此，从来没有变过。而村井真吾根本不需要对方一厢情愿、自我感动的帮助。

“啊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堀口阳纪大笑起来，松开让自己坚持到现在的那口气，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村井真吾离去的背影显得格外高大且冷峻。

“村井队长——”他一边吐着血沫呛咳着，一边大声道，“你这个人，咳咳，你这个人实在是太傲慢冷漠了。”

村井真吾脚下不停，也没有回头。

“别说是我，”堀口阳纪快要死了，他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干脆直接仰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看着头顶斑驳的天花板发笑，“就连目黑首领……”

“目黑裕介对你来说，也不过是实现你所谓忠诚的工具罢了。”

在仲见世街的日子，堀口阳纪看得清楚：村井真吾从一开始就是因为山室凑的遗命才将目黑裕介视为首领，目黑裕介于他而言，也只是首领而已。

“你这个人，咳咳……”堀口阳纪还想说什么，但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村井也没有再听他废话的意思，直接推开门进入了另一条通道。

防火门自动扣上，将所有的声音都隔绝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