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渊神色一变,听出了杨沂中话中暗含的威胁之意。
这时,他身后亲卫指着杨沂中等人怒斥道:“你等是想造反么?”
然而,杨沂中却看都不看亲卫,目光盯着王渊,神色诚恳道:“王将军,卑职与军中的将士们都敬重你,只是大伙不少都是北人,离家已有数载,思乡情切,还请王将军为弟兄们着想一二。”
宋军大多是南方禁军,可将领却几乎都是北人。
杨沂中一家老小,如今还在东京城里,此去福建恐怕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家国家国,家与国是牢牢绑定在一起的。
“王将军,属下自西北之时就跟随你,至今已有八年,家中老母年迈,幼子尚小,属下已有四年没回过山东老家,怕是孩儿早已忘了俺这个爹爹。”一名都虞侯哽咽着说道。
环顾一圈众人,王渊苦笑一声。
大宋气数已尽,大势已去啊。
他心里清楚,思乡情切只是其一,另一方面是陛下被生擒,对将士们的打击太大了。
纵然退守福建,凭着福建与岭南的地利,挡住齐军又能如何?
与其在蛮荒之地苦熬,不如投了齐国,同为汉家儿郎,总不能苛待他们。
在大宋当兵已经够惨了,难不成在齐国还不如大宋?
念及此处,王渊颓然地说道:“罢了罢了,本将这就修书一封,送往杭州,骂名由我来担。”
“多谢将军!”
杨沂中等将领面色一喜,齐齐躬身道谢。
唉!
王渊心中叹了口气,在众人的注视下,提笔写归降书。
他此番也是被逼无奈,今日这些将领胆敢闯入帅帐,说明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