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光祖接着又看向章诚说了这么一句,冷冷一笑。
章诚这里则让人把刀收了回来,随后看向应光祖这些代表地主阶层的豪绅说:“你们误会了,我今日让你们来,不是要求你们为我义军做事,而是向你们宣达我义军的政策,且希望你们配合。”
应光祖颇为惊愕与失落,问道:“配合什么政策?”
“具体而言,就是要你们官绅大地主减租减息,且接受清丈,愿意把据为己有的无佃之田让出来。”
“中层地主也要减租减息,但不必再依附豪绅,替其承担飞洒诡寄之费。”
“小地主和自耕农皆革除一切苛捐杂税。”
“贫民皆由义军组织起来垦荒分田。”
“商人工匠皆重新确定税率,原则是百姓之必需减税,非必需加税。”
章诚回答后,就对汪广洋说:“你给他们具体念念。”
汪广洋便因此念了起来。
章诚接着就问:“你们对此还有什么不明白,或者有什么意见?”
这些人皆看向了应光祖等当地士绅。
因为在地方,无论是贫下中农,还是地主商贾,皆是依赖当地乡宦而活的,所以,他们都需要看应光祖等乡宦是什么意见,而不敢自己说话。
应光祖憋的脸通红,但却无法拿出理由来反对,因为减租减息是让利于贫民,接受清丈分无佃之田也是为了安民,除非他不想要自己在地方上积攒起来的德望,否则,他就没办法说这样不行。
“怎么都不说话?!”
章诚这时大声问了一句。
应光祖只得起身拱手作揖道:“我无话可说,你们虽是贼,但却做的是惠民让利之事,我们岂能再争,何况君子本当耻于言利。”
另一乡绅卢德和也苦笑道:“是啊,我们还能说什么呢,只是希望足下能真的一直这样坚持让利于民。”
章诚听后点头一笑道:“那好,接下来,我们义军执行其政时,若遇反抗而直接镇压时,也就不算是不教而诛了。”
说着。
章诚就宣布了散会。
而散会后,应光祖就与卢德和聚集在了一起,而没有像在会上那么淡定,且先说道:“该尽快去通知官军,让官军赶紧来剿这股妖贼!”
“这哪里敢!”
“万一被抓到,岂不就要被治一个里通朝廷的罪?”
“现在只能希望官军尽快来剿灭这股妖贼,最好是一个不留,不然后患无穷!”
卢德和不禁回道。
应光祖也叹息了一声:“士子做贼,的确比庶民做贼可怕呀!”
卢德和颔首。
虽然,应光祖和卢德和还是不愿意损失自己的利益。
但接下来,瓦梁垒的大地主还是配合了章诚的政策,减租减息,分名下无佃之田于贫民,让他们各自治下的佃农喘了一口气。
毕竟他们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这些人斗不过义军。
而中层地主也因为不再为这些大地主承担额外的赋税,也喘了一口气。
小地主与自耕农也因为苛捐杂税蠲免,而负担大减。
贫农与无地之民也因为分得田地,而大为感动,且纷纷加入义军。
义军也因此得以在瓦梁垒立足脚跟。
但章诚知道,瓦梁垒不是久留之地。
元兵迟早会大兵压境,进而攻下这座既是元廷包围六合战略重要一环也是进攻滁州战略重要一环的战略要地。
所以,章诚对汪广洋、花云、汤和等说:“我们随时做好转移的准备,就不大规模培养工匠建造大工厂了,带不走的财货分给百姓,这样我们走后,元兵必然会抢掠,进而加重百姓们对元兵的反感,如此,我们这些日子在这里的宣传就会有奇效。”
“那我们往哪里转移?”
“去来安还是去六合?”
朱文正这时问道。
章诚看向他说:“都不去,我们去乡下!”
“乡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