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有回答——”
微笑着看了眼潘多拉,厄庇墨透斯命令道。
真神的权柄开始展现,以地上的那处‘锚点’为中心,它们以黑雾,以虫蝇,以种种污秽的形态肆无忌惮的表露在潘多拉和两位暗中旁观者的面前,然后骤然扩散开来。
又是一位强大的古神,可他和那些神灵也没什么区别。坐拥与生俱来的强大力量,然后就用要求强者的态度要求弱者,真是傲慢的态度。
抿了抿唇,潘多拉无意识的抚摸着从肩膀垂落的长发。
“那份冥月女神送来的礼物.也被放出来了。”
“——潘多拉,你不会真把自己当成人类的一员了吧。”
没有月光的照耀,大地上显得万分昏暗,而且今天的星光也不怎么亮堂,只有朦胧的微光时隐时现。
带着潘多拉,厄庇墨透斯推开房门。
坐在桌旁,潘多拉轻轻敲击着布满神秘花纹的陶罐。
这一刻,他想起了冥月女神的话,这是灵界的主人赠给人类的礼物。如果有神试图抢夺它,那他必然会为此付出代价。
几乎是下一刻,法则的反噬就到来了,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失血,可他却笑的很开心。
不过他真正关注的,显然不是自己兄弟的杰作。
一个是冥月女神,不久前他还在奥林匹斯山再次见到了这位强大的神灵,但另一个却毫无印象,他的存在于后觉者的心中留不下任何记忆。这样可怕的能力大概就是之前冥月女神所说,真正送出这份礼物的灵界之主吧。
从现在起,纷争,仇恨,厄难,婬欲,欺骗将在人间大行其道,这不是对思维的扭曲,只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影响。
“谁说的,它明明也离开了。”
厄庇墨透斯释放了自己的力量,作用在意识上的权柄笼罩了那个气流所在的地方一会。
今天,真是完美。
女儿皮拉还没回来,可后觉者也不是很在乎她。如果不是需要一个代为携带陶罐的人,他连潘多拉都不想带。
可今天却有两个神例外。漂浮在半空中的云层后面,厄庇墨透斯看着花园的上空。尽管在视觉中那里什么也没有,但他很确定,那里有一团无形的气流。
食指放到嘴前,后觉者示意自己的妻子小点声。
一声嗡鸣响起,厄庇墨透斯知道,陶罐大概已经被打开了。
她随意的发散着自己的思维,想象着种种未来。也许是天生的,她对一切都有着旺盛的探究欲望,这也让她无法容忍就在自己身侧,就在自己面前,居然有着这么一件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
是夜。
“可我根本看不到它们!”
厄庇墨透斯为什么会在这,他来了多久了,他为什么要坐视这一切,以及,他为什么要把最后一件礼物关回去?
“嘘——别惊讶。”
伸出手,厄庇墨透斯本来准备拿起这个罐子,可最后,他还是放弃了。
她记得冥王的嘱咐,可就像塔利亚说的,冥府的主人其实并没有说过打开它会有什么后果,就算有,在诸神的祝福下,它也不可能给潘多拉带来伤害。
轻声低语,潘多拉从床上坐起。
“可是,可是刚才你为什么不提前关上它.我只是想看看有什么,我没想把那些东西放出来.”
迎着丈夫逐渐冰冷的目光,潘多拉终于意识到,他不仅是诸神间有名的愚者,还是一位真正的真神。她犹豫了一下,毕竟自己身上还有女神赐予的庇护,可最终,她还是把陶罐抱在了怀里。
不得不说,神权的绝对性确实难以破解,哪怕直到现在,厄庇墨透斯都察觉不出那团气流和自然的有什么区别。可很多时候,‘没有异常’不代表就是合理的。
万籁俱静,这里仿佛只有她一个人。一切都离她远去了,只有躺在床上的女人,和如同在和她对视的陶罐。
同样是欺骗诸神,他的哥哥选择了最愚蠢,也最没有意义的一种方式。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赌上自己的人生,然后理所当然的一败涂地,这也算是他应得的下场吧;同样是与神灵为敌,他的弟弟为了一个现在不知生死的先代神王尽忠至今,却只能永恒的接受撑天的惩罚,这又何尝不是对他愚蠢的报偿呢?
他就不同了,他今天也要欺骗神王,但那只是为了自己,而不是其他的任何存在。除了他和那个蠢女人,谁都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哼,你的东西都是借来的,可冥王的礼物却是独属于我的!”
面对注定无法改变的未来,选择漠视也是错误吗?厄庇墨透斯不这么觉得,他只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而已。
无意义的抗争是没有必要的,如果一直没有机会,那他就会一直这样随波逐流下去。可像现在,当他看到改变的可能就在眼前的时候,他也不会吝于付诸行动。
就这样离开吧,等他搞明白这个陶罐中所藏之物的真正用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没人知道他在哪,自然也难以求证,至少现在,潘多拉愿意相信那是个和自己近似的生命。
他没有多做等待而是在看到那个陶罐中的东西被全部释放以后,就第一时间离开了。直到天将亮起,仄费罗斯终于回到了奥林匹斯。
应该是放出来了,不会有错的,在这方面,仄费罗斯相信自己的判断。至于为什么走神了一下,这倒也很正常。
大概是注意力集中太久,有点疲惫吧,毕竟即使是神,也是会感到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