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善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了，整个人又暴躁又凉意，“赵颖，不能睡啊……不能睡……”

姜善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她只能一遍一遍对着对讲机重复，可是对讲机还是很不给面子地断联了。

听着传来的“滋滋滋滋滋滋~”，姜善真的是犹如兜头一盆凉水，眼前都一阵阵发黑。

她真的想杀人，控制不住地想毁灭的冲动。

姜善整个人冲到骷髅的面前，“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吧？！你为什么不直接说明白需要我做什么！？为什么！？”

姜善的狂怒到达了顶点，现在的屋里没有能让她发泄的对象，只有这具骷髅。

她真想把这骷髅给一点一点掰碎，直接把他骨灰给扬了。

那魏远此刻又是在哪里？

“姜善！”被电流扭曲的声音逐渐地清晰起来，冷静坚毅，是魏远。

姜善听着魏远的话，脑子里的记忆接上去了，“姜善，回答我，张政和高文武在哪里？”

魏远一时发现，他竟也无法说出自己是在“哪里”。

姜善的呼吸似乎在慢慢变得规律，她刚才几乎已经陷入了神魂离体，三魂没了七魄的消耗过度的状态。

累，困，饿，姜善经历了所有人类身体的痛苦和极限，她明白了赵颖体验到的那种感觉，那种失去希望，饥寒交迫的难受和难过。

为什么姜善会说不知道自己在何处？

姜善却想起了更多，她想起她曾去一楼找过魏远，封闭的窗户和门，甚至校外的车内，也是一片死寂。

他们的对讲机连上了，时间，他们的时间对上了。

“你不是在教室里？”魏远试探着问。

姜善终于恢复了一部分精神和气色，涣散的精气神开始凝聚了一些，“对，我。”

魏远那边却不怎么淡定了，他连续叫了这么多声都没回应，“姜善，你能听见吗？”

魏远的脑子里早已经将这些所有纷杂的碎片集中到了一起、渐渐处理成了一张网，他就算没有姜善这么接触到了第一手消息，但他已经产生出了一个隐隐的猜测了。

姜善都不记得自己数过了多少次十六点六六六六六六七……她仿佛被永永远远困在这里了，经历了冬、夏、春、秋，就像是神话中一直推着石头却永远也无法到达顶点的西西弗斯，尽管似乎永远也等不来那一天，可是除此之外再也抓不住其他希望。

醒过来！

“听我说话。”

按照他掌握的信息，所有人此刻，应该都是在教室，在“不同”的教室。

倒退，倒退，再倒退。

姜善忽然看了一圈四周，她因为长久盯着指针，已经有点视线模糊。

姜善对着骷髅一顿输出，只觉得胸口那股气一点也没因此松懈下来，她只能继续盯着手里的装置，脑子里一阵冷一阵麻。

“姜善！清醒点！”他的语气和声音都硬了下来。几乎是一字一字在说。

魏远的声音其实也充斥着干涩和沙哑，但他的语气仍然和平时一样，甚至更掷地有声，“你刚才说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还有张政，高文武。大家，都一定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