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一个办公桌，有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骷髅。好像腿脚不好。”

经过了十二天，原本已经只剩一口气的赵颖还在吗？还能在吗？

一想到这个问题姜善的头就在剧烈地疼痛，她摸到了自己的脸上湿湿的，她害怕，她也会害怕，会很害怕很害怕。

魏远不由问道：“刚才？刚才是多久之前？”

作为从始至终未曾进入过所谓“梦境”的姜善，她体会不到这种恐惧。

“我猜测，这次的任务跟时间与空间一定至少都有关系。”魏远在对讲机里一顿说完。用“梦境”是根本不可能来解释得清的，除掉这个幼稚的猜想，必然就有更复杂、他们不愿意相信，却一定真实的原因。

魏远能根据这些细碎的线索想到这些，已经是很接近了。

而姜善独自待在这里，压力与精神还没垮掉，如果换成张政赵颖高文武三人中任何一个，恐怕都坚持不下来。

然后就是满墙的文字，深深刻入天花板的刀痕，压抑到窒息的包裹感，姜善机械地描述着：“到处都是文字，还有复杂的符号，写着时间，空间。”而且这些墙上的文字，似乎还会变化，姜善每次看见的同一句话都会出现在不同位置。

让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对要找的东西说得似是而非，会不会是因为，他们根本说不出来。也不敢说出来？

这么诡异的地方，让人死都不能死，生也不能生，他们被当作小白鼠丢了进来。

魏远皱紧了眉，姜善描述的场景透露着庞大的诡异阴森，仿佛一个恐怖的异域。

魏远也顿住了，对于姜善问出这个问题他感到震惊。但震惊过后，他还是回答了，“不管哪一边的我们，都是真的，阿善。”

不是说在一个空间里待得越久，就越了解，很多时候越是熟悉的环境，越会下意识忽略行为。

姜善许久未语。他叫了阿善，而且他的语气，不是迟疑犹豫之后的猜测，是带着尘埃落定的平淡陈述。

“我现在不知道这个地方是什么，但或许，这个变成骷髅的人，就是基地那帮人他们想找的那样‘东西’。”

甚至已经快击穿他们的极限承受力。

越了解的深，越诡异。

魏远的大脑和储备都不能处理这些汹涌庞杂的信息。

桌子有两个抽屉，姜善都找过，其中一个是空的，另一个放着笔记本和钢笔。

姜善把自己离开教室，敲车窗，跟随雾中人影，被困在此地，说的同样言简意赅，三五除二就直接说完了自己的经历和遭遇。

这叫灯下黑。

魏远愣了。

魏远顿了顿，他终于能听出来姜善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这么脆弱一面的姜善，这个地方不仅对他们是种摧残，对姜善同样也是一种摧残。

“阿善，”魏远的语气已经变了，他不再维持那种镇定，而是也带上了情绪和疲惫，“虽然现在的局面很棘手，但我们现在依然在物理世界。在物理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规则的，即使看起来再混乱也一样，只要找到了那颗扣子，一切都会迎刃解开。”他们只是现在身处迷宫，抬眼望不到所谓的通路，但通路，始终存在。

姜善现在听到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振奋感了，她的面上甚至有一丝凄凉，整整十二天的时间，她在这里度过了看不到尽头的极夜和寒冷，找到线索，一定会有线索、她何曾不是靠着这个信念才撑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