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在街头突然这么亲近,闻酌很不适应,“你干吗”
但这人就一假正经,还是顺从她的力量弯了弯腰,顾明月认真回想记忆里的画面,搂着闻酌的脖子。两人四目相对,闻酌的眼珠黑的深邃,向来桀骜的眼里还带着两分单纯的无措。
顾明月稀罕坏了,用额头碰了碰他额头,眉眼里缀着星星般笑意。
“贴贴。”
“贴、贴什么贴,”闻酌磕巴了下,越发觉得顾明月黏人,压下不听话上扬的眉毛,努力拉回正题,一脸严肃,“记着没以后有什么事先跟我说。”
他一严肃,眼睛就没有刚刚那么有光了,顾明月达成了之前没做过的成就,心满意足地松了他的脖子。
认真回味刚刚感受,说话也变得随意起来。
“跟你说不说,其实意义不大。好不容易活一次,总得做些能束缚住自己事。”
一个人孤身在外,又处在常年的高压工作中、随处可见的竞争机会、鱼龙混杂的人际圈,想要往上爬并不算容易,但想要变坏太简单了。
所以,她时时刻刻给自己划着一道线,一条绝不能逾越的底线。
是警告,更是拯救。
她知道像她,一旦开始堕落、下滑,是不会有人拉她一把。
拉不起来,也没人会拉。
因为没人在乎。
闻酌看她又一幅没心没肺往前走的模样,摸了摸还没反应过来的额头,皱着眉头,很是敏感“容恪远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他”
顾明月刚刚说那话没有任何敲闻酌的意思,只是自己准则一向如此。她这人素质不高,对于别人来说,法律是底线,对她来说那就是高压线,两道之间门差着的就是素质、善意和良心。
偏巧,这几样东西她都不怎么有。
“他说你要开个夜总会,让我劝一下你,说干那个没前途。”顾明月嘴里含着糖,认真回想,争取不错一句话,“他希望你能继续跑车,争取早日开个运输公司。”
闻酌轻嗤一声,明显是听不进去。
顾明月意思意思传完话后,就低头拿皮筋扎起了披到肩上的小卷发,不会再开口多说一句。
没那必要。
闻酌偏巧低头看她,眼被晃了下,无意识摸到了些许碎发,残留着他家里洗头膏的栀子香。
是他熟悉的味道。
“你怎么想”他晃了下,像还没从刚刚四目相对的贴贴中回神,话脱口而出。
顾明月伸手扇风,懒得多想,装听不懂“嗯”
“没事。”
闻酌摇头,没有再往下说。
顾明月更不可能往下问,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回想了下今天的成果,心情愈发愉悦。
又圆满了一点点。
从那一夜后,她一直都这样,脸上始终挂着笑,好像没有什么事能影响她的好心情,哪怕是进警局,哪怕是曾被放弃,哪怕是听了闲言碎语,意有所指的话语。
心大到闻酌都有些羡慕了。
“你就没什么问我的吗”
“有啊,”顾明月跟在他身后进屋,戳了戳他后背,“你刚还没回答我呢我爸妈是不是没给我办户口”
她这几天都被她给翻了个底朝天了,压根就找不到。
“是。”闻酌没想到她还记着这事,都有些无奈了,“你从小都没有户口,自己不知道吗”
“我上哪儿知道,我又没见过户口本。”她说的理直气壮。
那几年查的严,顾父顾母转城里户口的时候,不知道是钱没到位,还是找的人不妥当,没敢给二丫办户口。
在原主残存的印象里,小时候每次外出,顾母总是一手紧紧握着顾大宝的胳膊,另一只手牵着三丫,而原主就只能跟在他们后面,穿着不知道谁淘汰扔了的不合身衣服,像个影子般傻傻地跟着。
甚至于,因邻居超生被抓走而吓着的顾母都不会允许她在街上喊“妈”。
他们说原主白眼狼、孤僻、冷漠、一根筋,不知道跟家里人亲,可那样的性格又是谁给予的呢
时间门会带起年岁增长,却带不来成长中的缺憾。
闻酌进厕所冲澡,顾明月翻着原主的存折,若有所思。
刚来的时候,她其实并不能理解原主有那么多钱,却还过得如此艰辛,不舍得吃、不舍得喝,更不舍得在自己身上进行任何投资。
或许是源自于骨子里的自卑与胆怯。
她没用过好东西,所以她觉得自己不配拥有那些。
衣服能穿就行,东西能下嘴就好,日子嘛,将就将就,也就过下去了。
她没被人在乎过,甚至于都不被父母期待于这世间门。所以,她只能像个仓鼠一样,不断地存钱存钱再存钱。
没读过几年书,也没个一技之长,自我封在小小屋子里,每天各种积攒,存下这么些钱,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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