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在人性之下,根本没办法避免,也根本得不到解决。
天子杀一批,下一批官员,毋庸置疑,绝对又是如此。
但既然都摆在了天子面前,那同样毋庸置疑,朝廷法度,不容违逆挑战。
当然,此等之事,也用不着天子去亲力亲为。
当官,当的就是一个眼力见。
天子至此村落巡视,说了什么,问了什么,察觉了什么,当地官员,必然会一清二楚。
什么人该抓,什么人该杀,该怎么做,若还需要天子亲自去下旨,那当地的这些官员,也算当到头了。
许久,天子才放下笔锋,注视着桌面上的纸册,天子目光闪烁,重重思绪,已然浮现眉头。
从京城,至天津,再至山海,到现如今的辽省。
行不过千里路,真正所观之地,不过数府数县。
尽管在京城,天子对那一册册奏章之上描述的天下,心中早就打了折扣。
但当亲眼所观,天子这才发现,他还是太天真了。
以往,十分,那他心中,是打一个七八分的折扣。
但事实上,据他的所见所闻。
这天下,他十余年的治国理政,十分之效,能有三四分落实贯彻,已是得天之幸。
哪怕是作为国家根本之策,亦是实施贯彻得最为长久,因此而掀起的血腥最为浓郁的土地财税之策,亦是如此。
最清晰的一点,那就是地主依旧广泛存在,佃户也不在少数。
而以当前大恒的土地财税之策,是制止土地兼并,是极力避免一个人,一户人家,拥有太多土地。
按田亩征税,且按田亩之多少,设有阶梯税率,便是从根源上要杜绝土地兼并,杜绝那一户人家,便能坐拥一县,一府之土地的滑稽之景。
就好比前明之孔家,圣贤之后,山东一省,近小半之土,不是孔家之土,就是与孔家有关联。
如此,完全可以说,山东一省,大半百姓,就是依附孔家而活。
土地规模化种植,那是生产力革新到相当高的程度,是民富到相当程度,才会出现的问题。
而这个问题,绝不是现如今的大恒,乃至于未来上百年的大恒,需要考虑这个问题。
哪怕这个问题到来,天子依旧坚信,土地均匀的分在全天下百姓手中,于国于民带来的好处,远比集中在一小部分手中,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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