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的头上,已被雪染了白。
地上的雪,却被狼血染了红。
陆畔问米寿:“怕吗?”如果孩子怕,他就抱着回去。
米寿摇了摇头:
“不怕。
哥哥,昨夜,蒜苗子被一头恶狼扒了窗户吓到了,喏,那就是他家,他家离这里最近。
他还和那头恶狼对上了眼,就是我给他哄好的。
还有小蔫巴,他看到他爹差点被狼给掏了心,吓得哇哇大哭,也是我哄的他。
我哄他们到天蒙蒙亮呢,直给他们哄得都困了。”
陆畔用大拇指,蹭了蹭米寿冰凉的小脸。
所以,你的眼睛成了肿眼泡,双眼皮变成了三层双,你也跟那些小伙伴一起哭过是不是?
这么小的人,亲眼见到十几头狼进了院,怎会不怕。
亲眼见到家人和一群狼在恶斗,这头打退了,那头又冲上来,随时可能会撕咬他们最亲的人,怎会不急。
顺子听的心里也贼不是滋味。
陆畔扶起画有一个小人,上面打着叉的警示牌子。
仔细看了眼这副画。
这些人费劲在纸张上刷油,以防下雪下雨污了画,又费工夫特意做木架子沾上这幅画,应是在提醒,如果有从后面来的村民别掉进沟里。
别坏心,跳篱笆院,跳进来会有危险。
这伙人,连对待坏心跳篱笆院的人,都抱有一颗善心。
顺子撸胳膊挽袖子,笑着来到田喜发他们身边:“来,我给你们搭把手。”
不用问,这些人如此着急扒狼皮,定是要给他们家少爷带回去。
其实,国公府缺这东西吗?
别说狼皮了,用襄着金边盒子装的整条虎皮,都在库里摞的堆灰,好些个,也不当好东西。
但顺子知道,他家少爷却一定会收下这伙人扒下的血淋淋狼皮。
给田喜发吓得,“可不用,俺们这就整完了,几下就扒掉,真不用麻烦您,”一扭头瞧见陆畔,更是举着两只带血的手,上前打招呼,自个浑身上下又埋汰,不上前打招呼,也不好。
在后院的其他汉子也是,一个个脸上挂着憨厚的笑,但笑容里夹杂着敬重、拘谨,以及无所适从。
米寿倒欢快的给介绍:
“那个是姑父。”
“那个就是四壮。”
“那个是郭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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