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越没有把话说完整,但是他知道自己父亲一定已经领会到其中的未完之意。
“所以,你就派兵威逼于她?”
“是。”
得到回答后宫靖站起身来。他走到窗边,看著高挂在天上的明月,久久没有说话。
“齐宫主是位善良的人,她就算不让晴儿回来,也只是担心她罢了。毕竟,我们宫家做了很多有负于晴儿的事。”
宫越不作声。
并非默认,只是不以为然罢了。
她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对她又如何了?更何况,她可是个祸端啊……宫越厌恶地如此想著。他很讨厌自己女儿,觉得是她害得自己“妻离子病”,甚至一度帮她取名为“怜儿”。
要不是宫靖自觉有愧于宫天晴,帮她取了个新名字,说不定宫天晴就不再是宫天晴,而是宫怜儿了。
彷佛看著了宫越的思绪般,宫靖再次重申了一次“是我们有负于她”。宫越依旧垂著眼睛,没有回应。
轻轻摇头叹气后,宫靖沉声斥责道:
“朝廷与武林门派的关系最近才稍有融冰的兆头,你却因为一己之私而调动军队,挑动两者之间仍未松弛的弦……要不是我的命令及时赶到,差点就引起一场本可避免的厮杀,再次将两者的关系推往深渊。”
宫靖猛地回头,以猛禽般的锐利视线直盯著宫越。
“要是五年前的悲剧因此再次重现,你要如何负责?说!”
宫靖越说越激动,后半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掺有真气怒吼震耳得有如猛虎咆哮,甚至荡起一阵冲击,震得宫越一时愣住。
反应过来后,宫越随即二话不说地跪倒在地。
咚!
膝盖敲击地面发出低沉响亮的声音。
“父亲,是我的错。”
堂堂兵部侍郎,身居要职的宫越此刻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跪在地上恳求父亲的原谅。
“请惩罚孩儿吧。”
宫越真的认为自己错了吗?没有,他压根就没有一丁点自己错了的想法。
──孝道。
正如他想方设法要医好自己的儿子,好让家族后继有人一样,他也必须尽心奉养并尊敬父亲。
然而,他却惹父亲动怒了。他之所以下跪认错也正因如此。
或许很矛盾,明明没有喜父亲之所喜、想父亲之所想,但是他认为自己所作的一切全部都是为家族、为父亲争取幸福。
嗯,人本来就是矛盾的。
不知道是不是触动了心弦,宫靖感慨地长叹了口气。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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