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说,她弟弟病重在床。听说那是你唯一的孙子?”
雪麒麟以讨论饭菜般的语气开口,宫靖毫不拖泥带水地回答:
“的确,阳儿是宫家唯一的男丁。”
“哦,那你一定很担心紧张吧?”
雪麒麟的问题令宫靖面露苦涩。
“……这个自然。”
“小晴能够救他?”
宫靖回答“是”,然后有点闷闷不乐地解释说:
“事实上,阳儿的病情确实好转了许多。”
究竟是什么样的疾病,才需要以亲属的血液医治呢?雪麒麟对此闻所未闻,曾经抱有怀疑。话虽如此,天下之奇无奇不有,她没有办法否定有类似的奇难杂症存在。
更何况,事实似乎已经摆在眼前,宫天阳的病确实在宫天晴血液的治疗下有所好转,不由得她不信。
“呀呀,这还真是……”
雪麒麟闭上眼睛。
不知从何时起,一阵耳鸣在耳边响起,嗡嗡地盘旋在脑海深处,让她越发焦躁。
──变成灰烬了。
灼烧着胃部的怒火溃堤决坝似的喷涌而出,将她的思绪烧成了灰烬。思绪的颓垣败瓦中,只剩下怒火在熊熊燃烧着。
就像是将在内心深处涌出的怒火具现化般,她的背后冒出了火光。
无数光屑纷飞。
凭空迸发的火焰交织成两道焰流,朝同一中心不断旋转,形成狰狞的火焰漩涡。
火芒映得女孩的脸蛋一片通红,缕缕上升的热气令她身影模糊。罗轰与宫靖对望了一眼,随即摆出架势。
“──可是,小晴也是你的孙女吧!”
雪麒麟猛然睁开眼睛,把这句话吼了出来。在她身后的火焰漩涡似乎想要反映出主人的心情般,顷刻间变得汹涌起来,延伸出无数不断跃动的火焰丝线。
她顺从着体内爆发出来的冲动,激愤地拔剑直指宫靖。
冒着寒光青芒的剑尖彷佛随时都会化为夺命的利箭,如果女孩不是还保有几分理智,说不定剑早就狠狠地扎进宫靖的心窝里。
“为什么你可以这么残忍?”
质问的口吻。又像是控诉。
雪麒麟用已经染成金黄之色的眸子,笔直地瞪视宫靖。
手掌心是肉,手掌背也是肉,既然如此,为什么能够忍心割去其中一边去到填补另一边的缺失呢?无法理解,她完全无法理解。
因为重男轻女?因为只有男的,才可以继后香灯?雪麒麟不知道这些价值观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可是她不认同。
世事本无正确的选择,唯有依心而行。
既然如此,如果雪麒麟不认同,就算将之说成是错误也并不为过。
宫靖也好,宫天晴也罢,她认为都是错的。
如果成就是建立于牺牲就之上,就仅仅是等价交换而已,没有追求的价值。
生或许不比死来得重要,但是只有活着,才能感受幸福。雪麒麟要让宫天晴活着,要让她得到幸福。
然而──
“老朽并没有强逼晴儿,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啊……”
宫靖是这么回答的。
雪麒麟目光锐利,质问道:
“噢,所以你就放任不管,明知前面是一个大坑,也任由小晴跳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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