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只能把天璇宫当作自己的家,把天璇宫的人当作自己的亲人或朋友。唯独如此,她才不会成为流落异乡,无依无靠的浮萍。
人,不能没有容身之处。
对于雪麒麟来说,天璇宫就是她仅有的容身之处。即使没有与齐归元的约定,她依旧只能留在这里了。
话虽如此,即使她能选择,她大概也不会离开天璇宫吧,毕竟这里有她的所爱。那些熟悉的面容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割舍的。
更何况,她也喜欢天璇宫。
即使遇上再不高兴的事,雪麒麟也不会做出离家出走这种孩子气的行为,也不想别人再为她操心。
只是,宫天晴似乎并没有明白到这一点。
听见雪麒麟的解释,她脸上浮现半信半疑的表情,视线数度地飘向雪麒麟背后的包袱。
“可、可是……小师祖你明明背着这么大的包袱……”
将抱住文件的工作尽数交予左手,宫天晴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指向雪麒麟背后的大包袱。
“如果不是想要离家出走的话,你为什么要背着这么大的包袱呢?”
终于搞清楚宫天晴的思维,雪麒麟一度捂住脸颊。
“先不论你那‘别人带个包袱就是离家出走”的观念究竟是怎么来的,如果我真要离家出走还跑来这里干嘛啦?直接就下山去了咩。”雪麒麟皱了皱鼻子,“我这是要去铸剑房找小婷啦!”
“咦,找李师伯吗?”
“对!就是这样,所以我真的不是离家出走咩。”
“哦哦……”
宫天晴好像还是无法完全释怀,朝雪麒麟投以半是怀疑半是期待的眼神,似乎在问:“真的没骗我吗?”
雪麒麟意会到那表情背后的意思,给了对方一记白眼。
“是真的啦!”雪麒麟百般无奈地抚摸宫天晴的头,将她的头发搔乱,“你胡想什么呢!我又不像你,才不会一声不吭就消失咩!”
看见雪麒麟挂着带有挖苦意味的坏笑,宫天晴的双颊一下子就红了。一边“我……我……”地吞吞吐吐,她无地自容般缩起双肩。
她这种反应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可是在下一秒,雪麒麟却看见她不敢望向自己的双眸缓缓地扭曲起来。好像作弄过头了──意识到这一点,雪麒麟马上慌了手脚。
“呀呀呀!别别别别别呀!小晴,你可千万别哭呀!要是小七知道我把你弄哭了的话,我得死呀!”
雪麒麟急得直绕着宫天晴转圈,双手胡乱挥舞。
或许是她手足无措的表情实在是有点滑稽了吧,宫天晴突然噗哧一笑,总算是破涕为笑。她一边拭去眼角冒出的泪珠,一边不好意思地说:
“小、小师祖,实在是对不起……”她抽了抽鼻子,面露苦涩,“我只是想起小阳的事,一时没忍住……”
宫天阳被卷入某个阴谋里而惨遭毒死。
虽然距今已经有一个月了,但他的死所遗留下来的伤痕并非能够轻易复原。就算是与宫天阳相识没多久的雪麒麟,都还需要一点时间来到弥补心里的创伤,更别说是宫天晴了。
雪麒麟以带着惆怅的表情,在鼻间发出一声长叹。
“你家里如何了?有给你寄信吗?”
一瞬间,雪麒麟瞪大了眼睛。
宫天晴总是荡漾着不安与畏缩之色的脸庞,如今却绽放出惊人的光采。
──她笑了。
那是个相当难得,打从心底感到满足和幸福的笑容,就像如获至宝一般。对于宫天晴而言,这一定是能够高兴以对的事。
“有的,爷爷给我写信了。”
她以前一定从来没有收到过来自家书之类的东西吧,否则也不会这么高兴了。如此心想的雪麒麟既替宫天晴高兴,又不免感到些许苦涩。
雪麒麟没有血脉相连的家人──在这个世界里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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