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回神时,他已至眼前,毫无章法地一阵乱抓。
北冥有鱼心神还未凝定,仓促迎击。两人极速交击数十次,荡出的真气以他们为中心形成一个近乎真空的空间,吹飞了雪和流矢。
最终,白色率先脱离战圈。
她手臂受伤,肚腹受了一踢,如流星般轰落在一座半塌的建筑之中。
那似乎是一座酒楼,北冥有鱼落穿了三楼的铺石地板,难堪地在二楼滚动数圈,撞碎了无数桌椅。直至她的后背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碰”的沉响时,吐出了肺里的所有空气,才终于止住去势。
“唔……”
令人晕眩的钝痛游走全身,一股不属于自己的阴冷气息大肆破坏着经脉。虽然已经采取了临危措施,但是大供奉的真气属至阴至柔一系,北冥有鱼难以完全缓解。她咳嗽几下,刺目的鲜红在嘴角流出,滑至下巴滴落。
自己有多久没受过如此重的伤了呢?试着无视那些痛楚,好不容易才撑起身体的她皱眉用左掌接下些许血滴,盯着它们发呆。
她又咳了几声。
但那已经是最后的了,她急促的呼吸很快就平伏下来。
“哦?”
三楼地面被撞穿的缺口处,黑袍老者负手悬浮,居高临下地俯视少女。抹去嘴边的血迹,她凛然不减地仰望回去。
“哈哈哈哈,北冥有鱼,你也会有如此难以入目的时候?”大供奉仰头大笑着,笑得很是爽快舒畅。
此时的北冥有鱼落下了凡尘,周身都是伤痕,衣服多处破损,总是一尘不染的她沾上了血液、砂尘污垢混合而成的痕迹,像只纯白的贵猫在地上打滚了一圈似的。
话虽如此,她还是散发着一股超然脱俗的气质。
一切都已经刻少女的在骨子里,不会因为表面的状况而有所改变。
“怎么?你以为嘴巴能杀人?”
深吸一口气后,北冥有鱼冷傲地嘲弄回去。
就算落得如此窘境,但是她的傲气也不容对方侮辱。
“事到如今还嘴硬?你还真是够贱的。”大供奉呵呵地笑了两声,嗓音阴冷尖锐,引得北冥有鱼万分唾弃地哼声骂出“阉人”这个字眼。
听了,大供奉笑容僵住。“嘴贱的畜生。”他眼角抽搐。
若要为太监最不想听见的侮骂字眼列一个排行,“阉人”一字肯定排在最前头处,大供奉的反应也正好有力地证明了这一点。
“你最好祈祷今天别落在老朽的手上,否则……”大供奉勾起嘴角,目光猥琐地从上到下打量北冥有鱼一遍,“既是武妖之身,又是宗师,还是个冷傲的大美人──哦,你好像还有‘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头。窥视着你的身体,想把你压在身上,让你娇喘承欢的男人可不在少数。你还能可大可小,满足一些奇怪喜好,实在是天上第一尤物,你说对吧?”
默默地听完后,北冥有鱼感到可悲般摇了摇头。
“只怕你没这个福份。”她淡淡地笑着说,“你的那话儿早就不知道在哪里腐烂,被乌鸦给啄去吞食了吧。”
“你……!”
大供奉被彻底激怒,胸口剧烈起伏,颤着手指指向北冥有鱼,数次张嘴都说不出话来。
“我看,就是旁观你惨遭凌辱也是极好的!”
气疯了的老者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坠身袭来,双爪绞向北冥有鱼,恨不得要把她碎尸万段。北冥有鱼踏前一步,右腿却一阵发软,勉强握弓挥去。
眼见利爪和坚弓快要相触之际──
画面凝住了。
他们同时停止了动作,一弓两爪维持在快要触及彼此的咫尺之距,上面所带的劲气分别吹得主人们的头发向后曳飞乱舞。
然后,头发重新披散。
“这怎么可能……太荒谬了。”
大供奉木纳地喃喃自语,僵硬地扭头望向某个远处。北冥有鱼也愣“嗯”了一声,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瞪大着眼,将视线投以相同的方向。两人都彻底傻了一样。
视线的路线上有墙壁堵住。
他们要看的并不是如此平平无奇的木墙。因此,仿佛在这一刻成为了同伴般,两人合力用真气将之击碎。
从散向四方的木屑碎片所半遮的破洞中,他们窥见了。
──那如极光般荡漾的苍蓝色辉芒。
是雪麒麟?北冥有鱼感知到那扶摇直上地极速增强的气息,轻易就认出了气息的主人──那个女孩。或许是过于突然,又或许是千想万盼的时刻终于来临,她觉得心口重重一抽,一时之间还是无法予以确信。
“偏偏……偏偏要在这个时刻……难道连天都不助吾主?他……他明明是你理应所眷之人啊……”
大供奉蓦然在此刻苍老了许多,身形摇晃倒退,满脸颓唐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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