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这个问题,小鱼既不回答也不点头,只是瞥了不远处的林木阴影一眼。
青年见状,又挠了挠后颈。那看来是他习惯性的动作。
“弄痛你真抱歉,我刚才没有注意到。就当扯平吧?你撞翻我的汤是无心之失,我碰到你伤口弄痛了你也是无心之失。”青年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论调,猛地击掌一下,“哎,这不是刚好扯平吗?”
他连连点头的模样,仿佛就在说自己真聪明。
而小鱼依然没有理他,还是瞥了相同方向一眼,不过也同时移动步伐,挪移向一个能够让青年刚好挡在她和她视线所落之处中间的位置。青年的脖子一直跟着小鱼转动,仿佛视线真的钩在了她身上一样。
“是神刀派吧。”
青年突然举步上前,趁着小鱼的注意力还在他处,抓住了她的手腕抬起,把衣服往上一捞,露出底下葱管似的纤幼手臂。
仿佛一触即断的手臂上,有一条从肩膀延伸至前臂的刀伤。
伤口是被刀尖擦过所造成的,皮开肉绽的外观十分狰狞,哪怕只深上些许,应该就足以见骨了。
“下了好重的手啊……”青年蹙起身上唯一算是整齐的眉,定定地注视了小鱼一瞬间,“不痛吗?”
痛。
很痛。
但是小鱼不说,反而抽回了手。
“不要随便碰我。”
她嫌弃地说,青年便嘟哝一句“这又有什么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小鱼接着问,歪头的模样反映她那些许的好奇。
刚才追杀自己的男人确实自称是神刀派的长老,可是这个不在场的青年又怎么知道呢?
“是刀法的样子啊。”青年口吻明朗地说出了奇怪的字眼。
“刀法的样子?”
“刚猛中带柔的样子。也只有神刀派的刀法,才会这样一沾即走。换成是别派的,你这手估计就断了。”青年忽然一脸苦相,“当然,或许还有类似的刀法我没见过,不能一口断定就是了。”
这古怪的蠢蛋难道是见多识广之辈?说不定,还很强?小鱼感到几分讶异,然后才惊觉自己忘记了仍身处险境一事。她知道自己该马上转身就逃的,结果却没忍住与偶遇的青年搭起话来。
很神奇的一件事。
小鱼也不知道原因,她将这归咎于自己的心血来潮和毫无危机感,并就此暗自责斥自己。
“我──”
小鱼想说自己得走了,但遭到青年打断。
“于是,答案呢?”
听见他意味深远的语调,女孩本以为他在询问自己他猜得正确与否,但举目一看却发现对方的视线压根没落在自己身上。
青年微眯着眸子,正眺望女孩所警戒的方向。
他也发现了一直在窥探这边的男人了吗?既然知道有男人的存在,为什么还旁若无人地与自己搭话?细嫩的唇微微张开,小鱼感到些许意外。
谢通天从树下阴影中步出,映着斜阳余辉的冰冷刀锋,慑得女孩缓步后退。
“贯云剑纹。”
男人看了青年吊在腰间的玉佩一眼,不无惮忌地吐出这个字眼。
“贯剑云纹……”女孩反刍着。
青色的玉佩上,雕刻了一把贯穿云朵的利剑,但又不显气势凌人,反而给人一种剑之璀璨锋芒尽数隐藏在云雾之下的感觉。
“你是洛阳天璇宫的人?”男人眯着眼睛问。
“很明显,不是吗?”青年摊开双手,天蓝的大衣袖子轻晃如流云,“我想着啊,我这身衣服已经足够明显了。”
面对青年带点调侃嘲讽意味的回答,谢通天表情稍微僵住。
“的确的确。”
几身后,他兀自哈哈大笑起来。
显然是用上真气了,豪快笑声带着穿透胸膛的震撼力。
小鱼受不了那种如重槌一下又一下地打在身上的感觉,“嗯……”地轻吟着,捂上了耳朵。她觉得体内某种东西的流向受到了影响,开始横冲直撞起来。本已惨遭蹂躏的身体难以承受体内的压力,女孩“哇”的一声,就是一口鲜血吐出。
眼见女孩的苦况,青年眉梢一挑。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他只是拂了一下袖,落在地上的白色长剑便像用到牵引般腾空而起,自动返回主人的手里。
“不是我说,你笑得挺难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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