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胜她的把握。
“……”
有点不甘心,墨乐乐静静地摇了摇头。
她那时已与苍凛缠斗已久,虽然战甲承受了大部分直接攻击,但透体而入的劲道仍然对体内的精密机关结构造成了不轻的影响,而且作为灵气之源的墨未央本身也消耗不少。
在此盛彼弱的情况下,就算雪麒麟是新晋的宗师,要击败墨乐乐想必也是绰绰有余。
而且──
“天之雷法。”
墨未央重重地吐出这四个字,穿透墨箱的视线更加锐利了。
“那道雷只要打在吾身上,就足以瘫痪吾等所有机关。汝要是正面承受了一发,也肯定要遭到重创。”
没有亲身经历过天雷的直击,墨乐乐并没有很直观的体会。
但是,传说中天师府的天之雷法能够破却万法,机关术再如何精彩也是“法”,遇上天雷也只有崩溃一逃。
“在没有禁制的情况下,遇到驾驭天雷者,吾等唯有狼狈逃走一途。千年前的张天师就是精通雷法,所以墨家才会败退得如此之快。如果玉耀也是五行阴阳之体,她恐怕也就不会如此好说话了。”
天师府的秘术都要求严苛,每一种都有天大的威力,但唯独“雷法”对墨家机关师威胁最大。
正如墨未央所言般,如果玉耀也手掌“雷法”,往后在与道家的合作上,墨家一定会被压过一头,那情况宛如坦露身体在一名手握利刃者面前。
“愁人之事何其多啊……”男人兴味索然地挠了挠头。
墨未央肩负着复兴墨家的使命,放弃了踏进飞仙之境的希望,想方设法苟活至今终于觅得可行之机,也暗地里积累了不少力量。
而墨家要求得一席之地必须从武家手上夺取。道家也亦然。
然而,手掌天雷者却再度出现,还偏偏身在武家,成为了阻挡墨、道两家前路的大山。
“雪麒麟就是座大山,悬在吾等头上的利剑哪。”墨未央点墨般的眸子里闪映着浮光,“彼女一天尚存,吾每天都觉如芒在背。”
“……请问要绕过它吗?”
淡淡地问道,墨乐乐望向前方,官道一望无际不见崎岖。墨未央像是踢到大石般,露出“真霉气”的表情,语带叹息地说:
“乐乐啊……你可别忘了这座山可是会动的。”
“那么?”
墨乐乐简短地问。
“在暴露于明面的当下,已经再没有吾等退避的余地了,即使能绕过,也没有效率。吾辈机关师最重效率了,不是吗?”
墨未央视线游移着,一时眺望满是繁星的天际,一时又转头追寻已不见踪影的驿卒,最终驻目于远处的高山。
“唯有把山劈开才是高枕无忧之正道也!”
他摇头晃脑地诉说着,字字铿锵有力。
“果然。”
早有预料般墨乐乐轻笑一声,接着又抛出新的问题:
“接下来,要对付天璇宫?”
“当然不是,乐乐汝之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墨未央要笑不笑,以彷佛在陈述天气般轻描淡写地说:
“天璇宫上下没有一个人能值得吾辈花功夫对付,唯雪麒麟一人而已。”
顿了顿,他加重力道覆述自己的话:
“唯有雪麒麟。”
那是彷佛在强调给自己听的一句话。
“所以才去应天。”
嗯?墨乐乐不解地偏头,拉着马车前进的脚步稍有凝滞。墨未央只是用“不可说不可说”这般神秘的眼神回望她。
“我开始怀疑你不是去筹钱的,而是去祸害应天的富商们。”
“哎呀,乐乐汝怎么可以如此怀疑汝之师呢?吾实在是欲哭无泪了哪……”
无视于男人的装模作样,墨乐乐继续无言地拉着马车前行。
──向着被墨色所覆的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