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
床上的女孩大口喘息着,捂住了胸前。
松开的两襟之间,所露出大片雪白肌肤不再细嫩,像是坏死了似的,成为满是皱折的诡异凹凸。
作为一切异象源头的花朵印记正在散发着诡异光芒。
它的正中央处──花朵纹路整个微微隆起,附在其四周凌乱无序地呈幅射状扩散的纹路,每一道线条都像极了急速生长的植物根茎,又像剧烈脉动着的血脉,凸出于细嫩的皮肤上,扭拧着、跳动着,时而收缩时而舒张,整体轮廓持续产生微细的变异,彷佛不甘于埋没于荒野的一颗满是生机的种子,挣扎着要从单薄的肌肤底下破土而出。
它随时都会破土而出。
贯心彻骨的痛楚让雪麒麟衍生出这种强烈的预感。
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玉耀究竟在我身体里埋下了什么东西?女孩呼吸更急了,开始撕抓胸前的肌肤。然而,任由她再如何使劲乱扯,那里甚至都流血了,发着光的纹路仍然兀自脉动着。
不,它发出了强烈的抗议。
一朵苍蓝色的花蕾真的自肌肤底下钻了出来,瞬间娇艳地绽放,耀出无数如星的光点。
像是被人一枪贯穿似的,噬人的锐痛与此同时自该处爆发。
会是印记的纹路触及心脏了吗?女孩无从追究,强烈的痛楚让她一瞬间绷紧僵直了身体微微拱起,一对裸露在外的腿足撑推着床褥,大袖张开的脚趾都深深地陷进了床里,左手更是抓破了床单。
她几乎感觉不到身体的重量,觉得五脏六腑都被绞碎了般不复完整,整具身体彷佛沿着纹路裂开,流出了许多许多东西。
然而,她的脑袋却格外地清明,如一望无际的穹空。
“呜……”
不应该如此草率的。
雪麒麟一直都想搞清楚玉耀对自己做了些什么,所种下的印记又是什么东西。她一天不搞清楚,就觉得自己身体里被埋下了计时炸弹般无法安心。
于是,在结束赶路的今天,本应可以安稳入睡的晚上,她试着去摸清印记的术式。结果,那印记却像是拥有自我意识般察觉到雪麒麟不轨的企图──哪怕她暂时并无消灭自己的意思,仍像宁死不从的烈士般产生激烈的反应。
──并且还越来越激烈。
被泪水模糊的视野里,唯独那朵诡蓝之花仍然清晰。那些如同根茎的纹路不断在摄取里雪麒麟体里土行的真气,衍生出木行的真气,原本维持在五行平衡的阴阳体面临一时崩溃的边缘。
如果体内之平衡真的就此崩溃,雪麒麟在重生筑起五行之平衡时,恐怕就会完全失去压抑着花朵印记的能力。
如此一来,那花朵肯定就会更肆意妄为。
自知已经危在旦夕,雪麒麟不断转化其他属性的真气去到弥补剧烈减少的土行真气,并压抑着木行真气的增长。
然而,取东墙补西墙终究会有一个极限。
雪麒麟急需外力的支援,尤其是能够克制木行真气的火行真气。
大概是她闹出的动静太大了吧,房门外蓦地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那声音的主人显然是相当生气的样子,步伐又急又密又重。
雪麒麟甚至能想象到一位少女气呼呼地鼓起脸颊,边碎碎念着什么边往这边靠近的画面。
“麒麟,你真讨厌!”
来者停在房门前,大力拍打着房门,鲜红色的声音同时从门缝里涌溢了进来。
“大半夜在闹什么啦!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在闹鬼啦!赶紧睡觉好不好?”
救星来了!小七可是纯火之体呀!雪麒麟一对眸子倏地明亮起来,第一次发觉齐绮琪骂人的声音原来还能够如此地悦耳。
只是女孩却无法开口求救,痛楚几乎抽空了她全身的力气,张开嘴巴只能吐出气若游丝的音节。
而且,门是锁上的。
原本想着检查印记时不遭别人打扰雪麒麟才把门锁上了的,没想到那现在却成为了把援手隔绝在外的屏障。她感到后悔不已。
“麒麟?”
迟迟没有得到回应,门外的齐绮琪暂时没有了动静,但那也只是维持了短短几秒,她又开始微愠地说教起来:
“麒麟,你别装睡了啦!我知道你醒着,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你让人怎么睡呢?麒麟?麒麟,你有没有在听?喂喂,你别在装睡了──”
“齐姐姐,怎么了吗?”
是水云儿的声音。
齐绮琪闹出的动静过大,似乎连水云儿也被惊动了。她来到雪麒麟的房门前,打断了齐绮琪的说教。
“水妹妹,晴儿,麒麟也不知道怎么了……”
看来宫天晴也被吵醒了。
这蠢小七!就不会想想我是不是出事了吗?雪麒麟咬着牙关,忍着剧痛想要爬下床去。
同一时间,门外的齐绮琪半带困惑地对她们解释说:
“她大半夜在乱动拍床,我没睡在看书,听见她越来越过分就过来看看,但是她──”
碰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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