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思考这件事有没有坏处,或是自己介入说情是否合适,而具体操办还是落在夏雪或齐绮琪身上。
“……好吧,只能说尽力而为。”
最终,她只能给出这样子的承诺。
“如果最后谈不成,我不负责。”她强调。
“成交。”
很可能是出于“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心态,梁伯仲不疑有他地爽快答应。
接着,他像是解决了什么燃眉之急般长吁了口气,脸上的皱纹彷佛也因而少了许多似的。他端起茶盏,把里面的茶水一口气喝光。
“最近,有一个名为墨姑娘的人频频约见各大家族的当家人。”
抹去白色胡子上的茶水渍,梁伯仲严肃地开口,最开始就说出了相当惊人的情报。
“姓墨?”
雪麒麟差点惊呼出声,最后克制住,声音有些走调。她不由自主地和贝小路对看一眼,眸子里都浮现出一个疑问:难道是墨家的人?
“嗯,那姑娘确实是姓墨,也不知道名字,只自称墨姑娘。”
姓墨的人不一定是墨家的人。
然而,在讨论过究竟谁能在以不破坏夏家如铁壁般的库房,盗走里面之金银珠宝时,墨未央曾经被列为嫌疑人。联系到此处,整件事就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更值得深思的是,夏承业从来没有提及过这件事──抑或是向夏雪提及了,只是自己不知道?雪麒麟思绪有点混乱。
“……你是指,夏家家主也是她约见的人?”
“大家族行事谨慎,家主自然不会贸然出面,夏家一开始与之接洽的人是夏家的五子──夏飞。”
又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情报,雪麒麟的嘴巴因为接二连三的诧异而缓缓张开,现在都快能塞下一只鸡蛋了。
贝小路主动接过话头,一针见血地问:
“那夏承业呢?”
梁伯仲点头以示肯定。
“一开始是夏飞,后来自然是夏承业了。”
得到答案的贝小路挑起了眉头,陷入沉思之中。彷佛是接力般,雪麒麟突然注意到一件事。
“等等!那个姓墨的不明女子和夏家接触这件事,和夏家库房被盗一事有什么直接关连吗?”
女孩的预感告诉她这两件事其中可能有某种联系,但捕捉不到具体是在什么地方。
“老朽只提供情报,有没有用就是两位前辈的事了。”
梁伯仲的发言过于正确,到了不近人情的程度。贝小路抬手示意雪麒麟先不要说话,以手势表示对于打断对方发言的歉意。
“老娘没猜错,梁门主应该知道更多吧?”
确实如此,梁伯仲换上“提醒”的口吻指出:
“在夏家库房被盗之前,夏家有不同寻常的举动,这件事两位应该比老朽更清楚。虽然行动很隐秘,但如此大量的钱银出入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夏家把大量现银都集中在府第的库房了吧?”
梁伯仲转而直视雪麒麟,用眼神寻求答案。雪麒麟迟疑了一下,点了头。
“其中的原因是什么?”
他眯着眼慢慢地移动视线,向眼前两位女孩投以分配得当的注视。他的问题相当有提醒性,两位女孩都在他的目光下陷入沉思之中。
“究竟是出于什么事情,才要把所有钱财都集中于一处?有言道狡兔三窟,夏府至今以来都把现银分开存放,就是在极力避免当下这种危机产生。既然如此,夏承业又是出于什么理由,将钱财集中在一处整理?”
确实,夏家一反常态地将所有现银集中存放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怀疑的事。
而这个决定也是直接造就今天夏府库房被盗危局出现的原因,雪麒麟无法断定其中是否有更多的牵连,但是知道这不大可能是巧合。
夏雪在最初也提到过这不是巧合。
“虽然不能确定,但是夏承业之所以那样做,很可能是想要方便大规模调动资金,而最终也确实有一大笔资金在早些时间离开了夏府库房,运去了夏家的一处庄园──不,或许说是原本属于夏家的庄园更合适吧。”
梁伯仲的说法和夏雪有不谋而合之感。
与有大量情况支持的梁伯仲不同,夏雪能够在几乎不知详情,刚到步的时候就有着这一番猜测,雪麒麟第一次觉得她触觉之敏锐堪称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