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儿小声呢喃,不断反刍着。她伸手试着揉开雪麒麟皱成一团的五官轮廓,却获得徒然的结果。
忽然地,她觉得自己很没用。
如果她是齐绮琪的话,或许就能帮助到雪麒麟了;如果她是羲和的话,或许就能帮助到雪麒麟了;如果她是北冥有鱼,或许就能帮助到雪麒麟了。
她深恨自己是水云儿。
不,她其实连水云儿都不是,那只是一个虚伪的存在。
“水……”
正陷于自我否定间,水云儿倏地捕捉到微弱的动静。
听见虚弱唤声的她自沉思中回神,抬起头来,花了些时间才听清楚是雪麒麟在要水。她二话不说地起身去倒水。
桌上的水壶是空的。
她愣了愣,然后嫌恶地把水壶摔了个粉碎。
“没用的东西。”她冷冷地丢下这句话。
水云儿索性直接驱使法术凝聚水气,茶盏很快就被水所填满。她端着茶盛转身走回床边,却停在了第三步。
她看见了那一盏诡异地明亮的木制灯笼。
灯笼散发着昏黄而淡弱的火芒,却诡异地清晰亮眼,柄子很长,几乎可以用“杖”来形容。
那东西一开始并不存在。
灯笼是那个突然出现在床边的少女给带进来的。
“你是谁?”
水云儿警诫地问道,注意到那名少女脑袋两侧的羊角
是武妖?她怎么进来的?是北冥前辈的弟子吗?一瞬间,有无数念头闪过水云儿的脑海,不忘展示纹在身体的复杂术纹,准备随时驱使法术作出攻击。
“嗯?”
羊角少女微微侧头,在数量惊人白发流泄间,用那一对灰色的眸子望向水云儿。那是一对充满知性,而且深藏光辉的呈矩形眸子。
“你问了个有趣的问题。”
少女不太高兴地哼了一声,面上的表情只有微弱的变化。“你就是水云儿吧?”她紧接着问。
“我是。”
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水云儿蹙起眉头,敌视的态度没有任何减弱。在此时此刻,任何接近雪麒麟,不知底细的人都被她默认成敌人。
“真是可怕。”
羊角少女发出一声嘲讽的短促气音,拿前端挂着灯笼的杖指向水云儿。
“雪麒麟的传上,记载着你温顺婉约,而且喜欢微笑。现在看来恐怕是情报出了错。闲逸庄的情况大不如前了。”
水云儿沉默以对,开始有点不耐烦。
“你究竟是谁?”她眼里的敌视加深,“不准你碰我的麒麟。”
“你的麒麟?”
羊角少女彷佛听见什么惊天之语般瞪大眼睛。
紧接着,她把那灯笼移向雪麒麟,嘲弄地呵笑了一声,以平静的语气开口:
“很抱歉,她并不属于你的。”
“……”
水云儿不作任何回答,实际上却为自己会说出“我的麒麟”这四个字感到混乱。彷佛看穿了她内心的纠结般,羊角少女不带感情地静静摇了摇头。
“你对她抱有不该有的感情。”
“我……”水云儿欲言又止。
她找不到任何词语辨解,一直都知道自己对雪麒麟有某种不该有的感情,但不能明确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所以不去到承认。
但此时话已出口,落在别人的耳中,她不能不承认。
“嗯……也未尝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转着长柄灯笼,羊角少女感到愉悦般轻笑起来,没有对水云儿加以责难。水云儿目光呆滞地看着这个身份不明的奇怪少女,不知道如何是好。
“越来戏剧性的历史,就越引人入胜,百家争鸣时代的历史之所以如此让人陶醉莫过于此。水云儿,你说呢?”
那是一段被尘封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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