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内心也一定有着天真、一厢相愿的一面吧!夏飞不禁如此揣度对方的性格。嗯,就像那时刻向父亲提出某个建议的他一样。
思绪不断纷飞,他耗费了几秒时间才意识到自己被两位年轻的机关师架着,同时记起了自己快要夺得那个少女最重要事物时被人击昏一事。
“可算是苦了我们,你可真重呀!”另一名少年埋怨说。
我看是你们太瘦弱了吧?夏飞已经把昏倒之前的事情大致都回忆起来,随即对于功败垂成一事感到失落和郁闷,甚至有些火大。
他差点就要成功了。
他差点就可以看见那个一直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女人,躺在自己身下苦苦求饶的样子。
“你能自己走吗?”
没有察觉到男人心里的气愤难平,最先开声的机关师如此询问说。
“这样下去实在是太慢了,上头命令我们要把你带去安全的地方,而那个地方还有一段距离,现在四处都是镇国卫,也不知道他们好端端干嘛来客串不速之客。”
一边气愤不平地说着,一边却又彷佛害怕附近随时都冒出一堆镇国卫将自己大卸八块般,少年小心翼翼地窥探四周。
镇国卫?
是第五春秋的计谋吧!夏飞不假思索便作出结论,然后说了声“可以”主动脱离了两人的搀扶,依靠自身站起。
身体还有点不适,但无伤大雅。
“去哪儿?”夏飞问。
两名机关师对望了一眼,这次换另一位──刚才埋怨男人太重的那位──回答说:
“金陵城,会有人接应我们。”
“这里呢?”
“不知道,上头好像不要了。”另一位机关师接话。
那么大笔银两和资源,竟然说要就不要?面对如此重大而匪夷所思的决断,夏飞难免诧异。
或许是捕捉到男人脸上的不解,最后发言的少年突然凑近夏飞的耳边,害怕隔墙有耳般,不忘窥探四周,压声音量说:
“听说这里原本就是为了对付一个人而特地改建过的。无论事成还是事败,墨未──呃……神匠大人似乎都有转移的打算。”
雪麒麟。
这是夏飞脑海里立即浮现的名字。
他想起在与墨未央多番交流里,那个看似无所不能的男人,一直透露着对这位新晋宗师的高度提防和惮忌,好像坚信雪麒麟会是他成功的最大绊脚石般。
所以,不论是夏承业和我都成为了他棋盘上的棋子?
夏飞心里暗自嘲笑着,不过事到如今已经没所谓了。
他举目眺望天际的彼端,那里是夏府的所在位置,彷佛在期待什么般,久久没有动作。
“夏公子,你倒是快动呀!”埋怨过夏飞的机关师焦急地催促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混乱的声音越靠越近,随时都会席卷而来一样。他不安极了,身体情不自禁地紧绷。
他的同伴也彷佛身同感受,正在神神兮兮地戒备着四周,手缓缓摸上了腰间的机关刀。
奈何夏飞仍然目不转睛地眺望远处,一动也不动。
“夏公子?”
两名少年机关师呆然地对望一眼,再次由刚才那位作出呼唤,伸手出去搭往夏飞的肩膀。
他的手够不着,于是本能地踏出一步。
那一步没有踏出去。
“咦?”
他惊疑不定地低头,地面竟然倒映出己方三人的身影,以及那一抹水色。
是一层薄冰。
它不知道何时悄无声息地覆盖而来,已经遍布双眼可及的范围,将他们的脚跟冻结在地上。
他的同伴也发现异状。
两人再次对望,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惊愕,本能地拔出了自己的兵器举起。
夏飞也在此时回过神来,愕然地不断试着把被冻住的脚跟拔出。他深知道自己几乎毫无战斗力,所以也不学着别人去到作出任何警诫。
“什么──唔!”
他的同伴才开口高声大喝,便突然捂住脖子倒在地上。
“你、你怎──”
少年想要上前关照,却忽然看见那鲜红温暖的液体开始自同伴的脖子里涌出。
意识到他的同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一命鸣呼了,他内心一紧,高度的不安和愕然叫他连呼吸都给忘记了。
鲜血落在薄冰上,在冷暖交织间引孕出缕缕上升的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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