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谢南风很快就收拾好心情,结束互相客套的时间,开门见山说:
“这次请两位姑娘前来,原因无他,正是谢某想求个平安罢了。谢某的情况你们也大概知道了吧?”
“派里长辈已经知会过了。”水云儿也恢复如初。
“如此甚好,谢某先父一向刚直严明,自然而然得罪了许多人,白道有之,黑道亦有。先父健在时,碍于皇威,他们不敢妄动,而先父死后这牌免死金牌就已然逝去,谢某在洛阳可是无处容身之辈,今次回来拜祭先父先母已是涉了险。为了再无后顾之忧,我这一次回来实际上是想要将他们的墓移到开封安葬,但逗留洛阳期间就烦请‘铁鹰镖局’的诸位以及两位姑娘护我周全了。”
简略地把情况再交代了一次,谢南风站起身子,尊敬诚恳地先后朝在角落里的老者和水云儿两人躬身致意。
几人分别回了礼。
接着,谢南风摊掌并指朝向角落里闭目养神的老者。
“这位是余翰池余老前辈,铁鹰镖局的副镖头,地境武者。”
“见过余前辈。”
水云儿和宫天晴又再起身,异口同声地向老者见礼。
在武林里,不同派别武者之间的辈份是按境界来排的,水云儿和宫天晴这一些余前辈,老者确实担当得起。
“两位姑娘客气了。”老者和谐地笑了笑,眼旁的鱼眉纹蔓延至额角,“如果我没记错,宫姑娘应该是天璇宫齐宫主的入室弟子。”
迎着老者的视线宫天晴点头应是。
“齐宫主可是人中龙凤啊!天资绝顶,数百年难得一见,祖上又是名震天下的豪杰,宫姑娘能够拜在她的门下实在是一等一的福份啊!”
余翰池感触万分地叹声说道,眼里闪烁着响往羡慕的目光。
如果能具备齐绮琪天资的一半,他就不会到了头发花白之年还仅仅是一位地境武者了,水云儿能够体会对方的心情。
她曾经也有过这样子的心情并日夜为之叹息,直至遇到雪麒麟。
“余前辈,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宫姑娘的祖父可是镇北大将军──宫靖宫将军啊!”
听见谢南风的说明,余翰池又是一阵惊叹,连道“宫大将军镇守国门,世人敬仰”云云,还给身为后辈的宫天晴行了个大礼,直叫后者不知所措,而他则大笑出声。
“而这位姑娘……”
余翰池面有难色地把视线移向水云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恕我孤陋寡闻……我曾听说过天璇宫尊祖,大宗师雪麒麟雪老前辈座下唯一的弟子乃姓水,而姑娘也恰好姓水,莫不是……”
“‘阴阳鲤’雪麒麟正是家师。”
水云儿认为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并无伤大雅,就诚实地点头承认了。
“果然如此!”
得到肯定的余翰池一脸赞叹,望向水云儿的目光多了几分尊重。
“雪前辈老人家近来可谓时威震八方啊!不仅身为宗师之身,还手掌玄妙之法术,当属武林的外道奇人了。”
这个时代的师徒关系之紧密不下于父母,雪麒麟能够得到尊重和赞许,身为徒弟的水云儿自然能够共享殊荣。
水云儿并不拒抗这种连带尊重。
“小女子在此替家师谢过余前辈的敬重。”
本着礼尚往来的想法,水云儿拱手回礼,然后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不过余前辈最好不要再家师面前称呼她为老前辈,否则她会很不高兴,说不定还会作弄余前辈一顿哦。”
余翰池闻言愣住,一度怀疑自己是否遭到斥责,待几秒后注意到水云儿眸子中的打趣之色,才恍然过来那纯粹只是掺着玩笑之意的提醒。
“余某日后若有幸得见雪老──雪前辈尊容,定当谨慎言行,断不以‘老’字相称。”
语毕,余翰池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
“好了,几位的客套话暂且先到此处如何?”
以这句话介入到几人之间,谢南风温和地笑着如此提议说:
“天色已经不早,两位姑娘连日赶来也怕是累了,余前辈不妨为两人安排房间好让她们先行安顿,我们再商谈其余要事,你看如何?”
“哈哈,这自然是听从谢公子的吩咐了。”
余翰池爽快地应声,水云儿和宫天晴则表示客随主便。
于是,老者打了开房门,唤来外面最靠近的一位镖师吩咐他带领天璇宫两人到早已安排好的房间里安顿,并让他找店家替两人准备饭菜。那名镖师煞有其事地点头应下此事,然后便请在谢南风相送下来到门前的水云儿和宫天晴跟随自己到房间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