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黄昏。
最后一名病人拿着药,在冢若茗的相送下离开了医馆。不过,还没到休息的时间,雪麒麟手头上还有剩下的工作要处理。
“雪姐姐,我去找猫咪玩,行吗?”
“去吧去吧。”
瘫靠在椅子上的雪麒麟没所谓地摆了摆手,冢若茗欢呼一声就往后堂方向跑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门帘之后。
她总是活力十足的样子,或许这就是年青吧?
托着腮看着女孩的消失的方向,雪麒麟一时感触良多。
相比之下,冢若幽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正盯住自己已经没有病人的看诊桌发呆。
她今天总是失神。
起床清扫店面时,她失神摔破了一个花瓶;看病时,她失神差点扎错穴位;午饭时,她失神吞下鱼骨──仅仅是半天里,冢若幽便犯错不断,好像三魂丢了七魄一样,而当雪麒麟关心她时,她只用那副心事重重至无法遮掩的表情苦笑回答没事。
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雪麒麟很清楚对方只是不想说而已。
她多少都知道问题的所在。
自从唐艺拜访医馆,告诉冢若幽“他”──某个人──回来了后,她就成了这副样子。
雪麒麟有点过不下去,但是冢若幽拒绝打开心扉,任由女孩如何询问,少女都不作回应。雪麒麟也算是束手无策了。
另一方面,也不知道是否出于同样的原因,今天冢若幽看病时显得束手束脚的,谨慎至拘束,无论病者有何症状,她也总是问得无微不至。
虽然她本来就是这样子细心,但今天却严重了许多。
有些病人她实在判断不出具体的病症,她却没有给病人开任何缓和症状的药,只是让病人另寻高明。
换在以前的话,她多多少少都会开些药去缓和病人的痛苦。
可是今天,她却没有。
肯定有问题发生了,雪麒麟联想这几天所发生过的事情,唯独觉得唐艺口中提到的那个“他”会是一切的起因。
他究竟是谁?雪麒麟也有些烦闷了。
她决定先把剩余的工作搞定再说,执起笔就开始龙飞凤舞写着每天的病者记录。那东西类似病历,也是一种以后方便冢若幽看病时的参考。
就这样写了一阵子,本来铺有斜阳余辉的桌子上突然勾勒出长长的身影。有人来了。
“打烊了啦!如果不是急病的话,就明天请早吧。”
正在处理手头上剩余工作的雪麒麟头也不抬,不近人情地丢出这一句话。
来者沉默着不答,但没有走的意思。
这人难不成聋了?覆盖住自己的影子动也不动,雪麒麟终于没好气地抬起脑袋来。
“我说啊,如果你有急病就坐下来说说什么情况,如果不是,就明天请早,你傻呼呼地伫在这里,像根木头似的是什么意思咩?”
她劈头就大发牢骚。
结果,那站在自己桌前的青年却像是没有听见般,还是呆呆地站着,看向医馆的深处。他的目光落在了冢若幽身上,牢牢地、紧紧地盯住她不放,眸子里满是难以分辨的复杂情感。
难道是小幽的熟人?雪麒麟皱起眉头。
彼端的冢若幽压根没有意识到青年的存在,仍处于失神之中,一副心事重重、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都算怎么回事咩?”
雪麒麟闷闷地叹了口气,挠了挠脑袋。她觉得如果自己再保持沉着,这两个人可能一个会继续站着,另一个继续在盯着桌面失神。
不过,雪麒麟并没有提醒任何一方。
她撇着小嘴搁下毛笔,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外,一手靠在门框上就问:
“所以,有人来给我解释下这是什么情况吗?”
医馆的前院里,不知道何时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
他们大部分都是男人,都是一身轻衣便服的打扮,腰上挂着一把大刀。雪麒麟一眼就认出这些人就是所谓的镖师了。他们对突然走出来的女孩都感到疑惑。
而在其中,就像是万绿丛中一点红般,有三名少女混在里面。
她们都是雪麒麟的熟人。
雪麒麟叹了口气,朝其中身穿红裙的俏丽少女勾了勾手指头。
“你,最漂亮的那个,过来回答我。”
镖师们见到眼前那个小女孩竟然不知天高地厚,敢使唤堂堂天璇宫宫主齐绮琪,都一阵哭笑不得。
他们此刻想必深切地体验到“无知者无畏”这句话的意思了吧。
不过,更让他们惊讶的是,齐绮琪尽管不悦地皱起了眉毛,但还是乖巧得像只猫咪似的信步走向小女孩。
而当齐绮琪走到女孩面前时,女孩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下一扯,好让她与自己处在同一视平线上。看见这片光景,镖师们都把嘴巴张大得足以塞下一只鸡蛋。
“他谁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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