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马车里坐有九公主一事,他只字不提。他倒不是故意不提。秦时雨一天不开口让他明言,他也不敢明言。
山门主事弟子见这位地境前辈不明言,犹豫着该追问,还是该直接让弟子上山通传长老们下来处理。
这个时候,一名女弟子突然自山道上急奔而至,来到主事弟子身旁,气喘呼呼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闻言,年轻的主事弟子顿即瞪大了眼睛,感到难以置信一样。
他似乎已经知道车里所坐何人,探视过去的视线带着紧张和慎重。
他接待过的人虽多,但还没有接待过如此高贵的人物,毕竟像北境有鱼、贝小路和紫玄子之流都是直行直过,根本不会来山门登记,最多和他们挥挥手就自顾自地上山了,他实在始想不到堂堂皇族血脉,会在自己山门前排队等候登记。
这位九公主怎么不按常理出牌,跑来排队啊……宫主怎么不来亲自相迎呢!主事弟子想死的心都有了,如果他稍有处理不妥之处,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就算对方不计较,宫主怪罪下来,一顿重罚也肯定是免不了的。
正当他搅尽脑汁在回想对待贵人应有的礼节时,那奢华马车却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下了车。或许是没想过对方竟然会在这马车上吧,主事弟子花了几秒才认出那身影的主人就是宫天晴。
“宫师姐?!她怎么会在马车上?”
那弟子吓了一跳,下巴都要惊得掉下来了。他记得自己这位少宫主好像就是帝都宫家的直系亲属,如果不是有人下来通知了自己,他都要怀疑眼前奢华的马车会不会就是宫家的财产,而那些侍卫则是镇北府的精锐。
“吴师弟,今天是你值班吗?”
宫天晴主动迎向主事弟子,笑着和他打招呼。宫天晴笑起来总是给人一种带着羞答答的感觉,像是小动物一样惹人怜爱。
“是、是的,宫师姐。”
吴姓弟子连忙见礼。
在少女的面前,他反而成为更不好意思的那一位。
“嗯,你已经知道马车上坐着什么人了吧?”
宫天晴亲切地问,没有任何高高在上的感觉。这位吴姓弟子好像并非是第一次见宫天晴了,他已经自诧异和难以为情的感情里平伏过来。
“是的。”吴姓弟子慎重地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宫主派人下来告诉我了,听说是九公主?”
是的,宫天晴肯定地说。
“登记就破例不记录吧……”宫天晴稍微往后瞄去,“九公主殿下好像并不想太张扬其事,这件事还请吴师弟不要声张。”
由九公主到访而不预先通知天璇宫一事看来,宫天晴猜测对方是想低调行事,所以才会有此一说。吴姓弟子不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也不再多问,只是郑重答应下来。
“那,我让宫师姐你们先行?”
瞥向仍有好几辆马车等待通行的山门处,青年试着提出意见。宫天晴想了想,确实不好让九公主久等,于是便想答应下来。
结果──
“宫妹妹,我们走上去吧。”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停在自己的身后,宫天晴回望过去只见到秦时雨近在咫尺的面孔,顿时呆愣在原地。
这个公主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呀!她再次深刻体认到这一点。
见到这位宫装丽人忽地自马车里现身落地,无论事天璇宫的弟子,抑或是正在排队登记上山的人们,都纱纱露出愕然和惊艳的神色。
秦时雨的美貌享誉帝都。
呆住的人们显然又是一群被她美貌捕获的人。
“殿下,这不妥吧……”
追过来的银屏揉着额角地劝说道,“天璇山可不矮啊……”
“呵,本宫好歹也是人境。”
秦时雨捏住腰,不可一世地横手一挥,作出不容更改的决定。她起步,率先踏上通往天璇宫的山道梯级,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彷佛只是来散步似的。
宫天晴和银屏对望一眼,无奈地追上。
被留下的侍卫们则面面相覤,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待公主的背影快要消失在视野里时,马凌才反应过来,将侍卫们分成两批,其中一批由他带队跟上秦时雨,剩下的一部分则驱使马车和马匹,沿着车道爬上天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