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叫人动容至深的一句话。
然而齐绮琪觉得自己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虽然又是一阵错愕,但平伏心情所费的力气比以往都用得要小。
然后,愤怒就取代了错愕,稍微扭曲了齐绮琪精致的面容。
“……在床第上?”
听见齐绮琪已经带有明显怒气的话,秦时雨只是笑意盈盈地在胸前拍合双手。
“齐姐姐能够如此快理解,实在让我省去不少功夫呢!”
美人计,已经是老生常谈的话题了。
这个计谋一直在历史的舞台上屡建其功,而且防不胜防。有言道,英雄难过温柔乡,自古以来而在倾城美女手下的知名者不计其数。
问题是,这种事情一向不能说得上多光采。
齐绮琪是堂堂的天璇宫宫主,先不论她以自身为饵,在床上诱杀一位异国亲王这件事传出去,别人会不会千古颂扬她为国捐躯,但绝对会有对此举加以唾弃的人存在,天璇宫也会威名受损。
这两者齐绮琪都不能接受,她脸皮并没有厚到那种程度。
如果真的是无可奈何要答应,齐绮琪事后肯定会羞愧得自杀吧。
“嗯,看起来齐姐姐并不太愿意呢。”
“谁会愿意干这种下三滥的事!”
齐绮琪怒而拍桌,身子在床上弹跳起来,变为站立之姿,狠狠地瞪着仍从容地坐着的秦时雨。白板被主人的怒火吓得浑身毛发倒竖,惊恐地自秦时雨的腿上跃下,一阵小跑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下三滥的事情?”秦时雨笑得深远,“就算我说此事一成,就可以为华朝……为天下免去一场涂炭生灵的战乱?”
“你……这……”
为了天下苍生,请你去死吧。
如此一顶偌大的帽子扣下来,齐绮琪还能说些什么。
牺牲自我成就大义,一直是齐绮琪所讲求的价值观之一。她的善良和自幼接受的观念,都告诉她如果为了天下苍生,牺牲自我也在所不惜。
但事到临头,齐绮琪却只觉反感。
在整体上,少数被牺牲已经是常事。
理所当然,那被牺牲的从来不是高坐于尊位上的“天之子”,但除他以外,为了整个华朝,谁都可以被牺牲。公主亦然,更何况只是小小的门派之主。
“……为什么是我?”
齐绮琪脸上稍露凄戚地问。
她并不想答应这件事,就算自己的牺牲可以拯救众多的人,她也不想答应下来。
“婆罗多的孔雀亲王大有一改国内分裂的局势,婆罗多一旦统一,西域联盟十有八九就能够重取稳定合作的局面,届时华朝必要面临西域、婆罗多以及北国的联军。华朝很强不错,但面对三国夹击,胜机并不大,尤其在‘阴阳鲤’生死不明的此刻。”
双拳难敌四手这个道理谁都懂,而放在国与国之间也是一样的道理。
华朝兵力强盛,但北国、西域和婆罗多都不是弱国,她们联合在一起,绝对有倾覆华朝的力量。
更重要的是,他们是外族。
种族之间容易积存仇恨,北国和西域长久而来和华朝早就塞满了不可调和的世仇了。华朝沦陷之时,华朝的百姓们肯定会遭到极其残忍的对待,这就算是齐绮琪也完全可以预见的。
“孔雀亲王英勇擅战,而且手腕高明,更重要的是他年轻。他拥有很多时间,统一婆罗多于他而言只是早晚的问题,既得民心,又带皇族血脉,要取代现今国王简单是易如反掌。”
“你要让我去色诱这样子的一个人?”
“正是。”
秦时雨满意地弹响手指,然后不待齐绮琪说话,便开始长篇大论地说明:
“他独爱美色,但他也深知道那是一种弱点,所以每时每刻都在改变着自己的审美观,让人难以迎合他的口味,很大程度上防范了‘美人计’的发生。就算事后再去笼络他的女人,要杀死一个本身拥有地境战力的人也非易事。更重要的是他,从来不会让女人在自己身边逗留过久。”
这些条件一旦叠加起来,就让“派遣女人针对他好色的弱点去刺杀他”这一件事难以登天。
“刺杀一个人,真的只有美人计吗?”齐绮琪提出质疑。
“做那种事的时候是人最松懈的时候。”秦时雨毫不羞耻地直言,“而且,要用其他方法靠近到那个男人的身边并不容易,他身边无时无刻都不跟着婆罗多的高手。”
顿了顿,秦时雨驱散脸上的笑意,拿出不容置疑的严肃。
“你的纯粹美应该很容易能够达成第一个条件,而且你又是地境高手,拥有快速将之击杀的实力。婆罗多的人在使用他们独有的力量前,有一段足以让你击杀他的空白。很不巧地,这位孔雀亲王并不擅武。”
秦时雨考虑周全,显然经过反覆思考,最后才选上的齐绮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