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国内,而是楚国。”说着甘龙从怀里取出了一份帛书,缓缓递到了秦公嬴连的面前,“这份帛书乃是楚国令尹屈武派人交到公羊先生手中的,公羊先生本来是想亲自前来河东面见秦公的。”
“可是我见他年事已高,怕他一路之上出了什么意外,这才亲自带着护卫星夜兼程赶到了河东。”
从甘龙手中接过了这份来自楚国令尹屈武的帛书,秦公嬴连缓缓打开看了起来,看着看着秦公嬴连原本还有些笑容的脸上已经是满脸的难看之色。
许久之后,轻轻放下这份帛书看向了南方,秦公嬴连缓缓吐出了一句话,“楚国有变。师兄、甘龙,恐怕是到了和魏国和谈的时候。”
……
“嗷嗷嗷……”
伴随着一阵嘹亮的鸡鸣声,紧闭了许久的安邑城门在一阵木头相互挤压的巨响之中缓缓开启。
等到城门洞开之后,数十名身穿赤色甲胄的魏军士卒从其中走了出来,最终在城门口分列两边。
坐在安邑城门外的马车之上,秦国御史大夫甘龙透过马车外窗看了看那些训练有素的魏军士卒,脸上却是多了些郑重的神情。
缓缓收回自己的视线,端坐于马车之中的御史大夫甘龙对着前方御马的御手沉声命令道:“进城。”
“诺。”
听到了车厢之中御史大夫甘龙的命令声,车前御手一勒手中缰绳,前方的马匹便向着面前的城门缓慢地移动了起来。
进入这座几十年不曾踏入过的安邑城,已经贵为秦国御史大夫甘龙的心中总有那么一份怀念的味道。
伸手轻轻撩起马车右侧的窗帘,看着道路两旁与数十年前别无二致、仅仅似乎是因为战争眉宇有些微皱的安邑百姓,甘龙颇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曾几何时,他也陪伴着当时还是质子的秦公嬴连游览于安邑的大街小巷;曾几何时,他也为安邑的繁华所迷醉。
不过到了如今一切早已物是人非,恐怕唯一不变的还是这座自夏禹之时就已经存在的古城安邑吧。
看着、想着、走着,甘龙所乘坐的马车最终停在了魏国宫室的宫门之前。
在专门前来迎接的魏国宫人的搀扶之下,甘龙缓缓走下了马车,站在了魏国宫室的前方。
顺着魏国宫人的引导,手中持着代表着秦国的节杖,甘龙大踏步地向着这座数十年前就已经踏入过的魏国宫室走了进去。
就在作为使者的甘龙由宫人引领着进入魏国宫室之时,身为魏国国君的魏侯魏击正一脸阴沉地打量着大殿之中的每一名朝臣。
最终将目光停留在最前方相国公叔痤身上,魏侯魏击脸上随即浮现了一股不甘的神情,“相国,真的要向秦国求和吗?”
魏侯魏击一出生便是晋国六卿之一的魏氏世子,后来更是成为了由父亲文侯铸就而成的天下霸主魏国的君主。
不凡的出身养成了他性格之中的高傲,身为天下霸主的荣耀将他的这份高傲给展现得淋漓尽致。
在原来的历史时空之中,这位魏国国君曾经在西面与秦国交锋,在东方与齐国交战,往南与楚国争雄,更是曾经干预过北边赵国的继承人之争。
虽然依靠着李悝变法而打下来的国力而连连取胜,但是四处树敌的做法却是留给了后世子孙无穷的隐患。
有人说魏国失去霸主之位,应该归咎于魏惠王,但其实魏国的隐患在这位武侯之时就已经埋下了。
如此一位高傲到骨子里的君主如今却是要向宿敌秦国求和,这种奇耻大辱让他如何能够忍受呢?
抬头看向端坐于几案之后的魏侯魏击,相国公叔痤长叹一声缓缓说道:“君上,龙贾将军于昨日派死士传回前方战报,他们在半路之上遭遇了秦军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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