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梓玥道:“在女儿的心中,父亲您一直是最厉害的,是女儿的依靠。”
慈爱的光芒在左相的眼中缓缓流淌过,每一个父亲大概都希望这样被自己的儿女信任着吧,一开始他对左慕也抱有这样的期望,可是渐渐的,他便不再期待了,好在上天好让他有了这样一个女儿,虽然已经嫁做人妇,可到底还是自己的贴心小棉袄。
左梓玥继续说道:“只是女儿不忍心父亲这样劳累,父亲一直独自一人苦苦支撑着这个家。”
左相叹息一声,道:“如若不然还能怎样呢,只要能保你们母子平安,为父便不觉得辛苦了。”
“父亲,您何不想一个比较折中的法子,若是您独自支撑觉得吃力,不如找一个能靠得住的人,到了那时,您便可以轻松许多,不用这般日夜操劳了。”
左相的表情陡然严肃了起来,道:“那照小玥如此说来,为父投靠何人比较好?”
左相当然明白左梓玥的心思,他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这个女儿天生丽质,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曾经一度是自己的骄傲,可她到底只是个女儿家,见识短浅,又情根深种,他同她的母亲都不是这样,也不知道她是随了谁。
她若是安安分分的相夫教子也还好,插足政界的事情可不是她擅长的。
“父亲如今已经是凌王的岳丈,而女儿也是名正言顺的凌王妃,凌王如今又颇得圣上倚重,父亲不如……”
左相冷哼一声,“小玥,你还是太天真了。”
左梓玥见父亲这个样子,便知道他应该是因为墨君昊督办隋红案一事而对墨君昊有了芥蒂。
“将隋红案交给王爷的是圣上,而且此事虽然牵连甚广,但是父亲却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这还不足以说明王爷是顾念着我们左家的吗?”
“为父没有受到牵连?”左相此时只觉得自己的女儿愚蠢的不可救药,道:“你何时见为父不曾受到牵连,仅仅只是为父全须全羽的坐在这里你便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吗?你知道这次事件为父明里暗里损失了多少精兵强将,你又知道一个小小的赴考学子怎么会告成了御状!”
左梓玥倒退了几步,不敢置信地看着父亲,道:“您……什么意思?”
“你既有时间在这里劝说于我,不如好好回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清楚,当初我并不同意你嫁给凌王,这你也是知道的,可是却架不住你一哭二闹,最终没有办法才去向圣上求他为你们赐婚,为父唯一的心愿便是你能好好生活。”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要再过问这些事情了,为父从一介寒士如今已经位极人臣,此生足矣,如今最大的心愿便是能保我们一家人能够善终,你明白吗?”
“可是以父亲一人之力想要做到这一点便如同螳臂当车、蚍蜉撼树,为何不选一条捷径呢?”
“够了,不要再说了,为父知道该怎么做。”
左梓玥还欲再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左相一副不肯再纳谏的样子,便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罢了,既然父亲的志向只是如此,自己如今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亏得父亲手中还握有两方都想要的筹码,可是他却这样不珍惜这次机会,只想着自保而已。
他年纪大了,已经拼搏不动了,可是她却不想止步于前,如果墨君昊能够登基称帝,她为什么不放着大好地前程不要,从此之后,只要是她不想见到的人和事便可以轻轻松松地踩在脚下,那样的日子想想都觉得快活。
左梓玥敛身说道:“女儿知道了,女儿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