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那个背影,那双眼睛能有假?
“那个黑衣人是我亲自审的,爷说不惜一切代价要审出那个对你下手的人。”
苏岑抬头:“审出来了吗?”
祁林摇了摇头,“那人就是个死士,一心求死,酷刑对他没用。”
苏岑皱眉:“可是他告诉了曲伶儿当年的凶手是柳珵。”
祁林看着苏岑,突然问:“曲伶儿的来历你清楚吗?”
“什么?”苏岑一怔。
“我们怀疑曲伶儿跟那个黑衣人是……一样的人。”
“不可能!”苏岑猛地直起身子,不小心带动下|身伤口,疼得抽了抽嘴角,他知道祁林想说的是“同伙”,碍于他的面子才换了说法。
苏岑定神摇了摇头:“当初是伶儿在黑衣人手底下救过我,他住在我家里,他要杀我我早死了八百遍了。”
祁林道:“或者说,曲伶儿以前跟他是同样的人。”
“以前?”苏岑跟着重复了一遍,想起来曲伶儿刚到他家时那一身的伤,以及他说过的被人追杀还有跳崖。
“伶儿是从那里逃出来的,”苏岑猛地想起什么,急道:“那我让伶儿去问那个黑衣人,岂不是暴露了他?”
“那人不会活着走出兴庆宫的大门。”
苏岑这才松了口气,撩开帘子看了看,雨势渐小,院门前朱槿的两个花苞被打的摇摇欲坠。他现在本该掀帘子下去,换下这一身衣裳,洗个热水澡,蒙上被子好好睡一觉。犹豫再三,竟是端坐回来,重新看着祁林。
“你为什么……要这么护着他?”苏岑轻声问,“若只是救命之恩,你为他拿下突厥,保护他这么些年,还没还完吗?”
一时马车内寂静无言,就在苏岑以为这人不会再搭理他时,祁林轻声道:“不是我护着他,是爷一直以来护着我们。”
十五年前,漠北草原。
黄沙肆虐,间或夹杂着枯黄的蓬草,像头上长满了癞子的丑蛤蟆。
原来从高处看下去这里是这个样子的。
他舔了舔爆皮的嘴唇,勉强咽了口唾沫,带动极度干涸的喉咙一阵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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