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和黄缅急忙凑过去,只见地面上有块凸出的圆木,只露出了一小截,看不仔细就跟树根混为一谈了,若不是阿福被它绊了下,只怕根本就注意不到。
几个人费了一番功夫才将那块圆木整个挖出来,看清全貌才发现那本是一个车轮,黄缅上前仔细看了看,猛然间觉得嗓子发紧。
“这……这是我家的马车,”黄缅指着车毂指尖轻颤:“我家的车都会在轮毂上打下印记,这里有一个黄字,是我家的没错!”
苏岑眸色一沉,“以这儿为中心,再挖!”
知道可能要掘地,马车上带了锄头铁锹,不一会儿功夫又接连挖到了车辕和马辔,都被拆分了埋在地下。黄缅越发肯定这是自家的车,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埋在这儿。
一锄头下去又听见一声钝响,黄缅知道自己这是又挖到东西了,急忙蹲去看。
片刻之后,黄缅惊叫一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苏岑赶过来时,只见半个头盖骨已被挖出,空洞洞的两个眼眶正无神地对着他。
绕是黄缅再怎么不信,看到如此情景也知道肯定是出事了。牵扯到死人这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无奈之下只能报官。
大理寺的人来的很快,毕竟一听说城郊发现了尸体,并且自己家大人已经在那儿了,谁也不敢怠慢。
一起来的还有宁三通,背着他那大木头箱子爬山越岭而来,看见苏岑直抱怨:“好好的休沐日子你非要出来找事,我正跟郑旸商量一会儿是去喝酒还是听曲儿,全被你搅了。”
苏岑只能赔笑:“人命案子,担待些。”
尽管口头上不满,宁三通手上却没停下,打开他那木头箱子把东西都备齐了,看着苏岑:“尸体在哪?”
苏岑随手一指这片山头:“还在挖。”
宁三通来了兴趣:“这是死了几个啊?”
苏岑看了黄缅一眼,黄缅已被那半块头盖骨吓得魂飞魄散,坐在亭子里正瑟瑟发抖,再不敢上手了。苏岑叹了口气,回道:“还不清楚。”
趁着大理寺的衙役们正挖的热火朝天,苏岑叫来阿福,耳语了几句,阿福听后点点头,起身先走了。
大理寺的人挖了一个多时辰才把这一片都挖了一遍,那辆马车基本拼凑齐了,是被人拆分之后埋入地下的。值得庆幸的是自始至终只找到了那一具尸体,看身上衣物,应该就是那个失踪的车夫刘四。
宁三通着手验尸:“死者为壮年男性,身长七尺一寸,发长一尺九,着单布短衣和裙各一件,衣襟前胸染血,有一个长约一寸的破口,疑似剑伤。”宁三通接着打开死者身上的衣物检查尸体,看了良久,突然沉默了。
“怎么了?”苏岑凑上前问。
“没有伤口。”宁三通皱眉道。
“怎么会没有伤口?”苏岑难以置信地看着宁三通,“你刚不是说疑似剑伤吗?”
“至少在这具尸体上没有伤口,”尸体由于长时间埋于地下,已经腐败成了一具骷髅,宁三通示意苏岑去看,“衣服上这个洞正冲胸前,应该是一剑刺穿了心脏,但你看这一片的肋骨上,并没有留下剑痕,这就说明凶手不只是一击致命,而且准确避开了肋骨,剑从两条肋骨的缝隙之间穿了过去。”
苏岑明白了:“是个高手。”
“目前我没有看出别的死因,要等把尸体带回大理寺进一步检验了才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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