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嘿嘿地喘了几口气,拄着拐杖往身后的院子慢慢走去。
净古沙弥看着老妪进了屋,急急往前走了几步,探头去看小四儿的情况。
他仔细看了一阵后,没看出什么来,不过也没瞧见小四儿有什么不对,便也就松了一口气。
他这一口闷气吐出后,竟然也没有直接上前去抢回小四儿,而是慢慢地退回了原地。
他在他自己的原来的位置上站稳,也没去看旁人,低垂了眼睑,无声站立。
没有人看得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但净涪猜,他应该是发现了自己与往常的不同。
净涪的目光难得地带上了一丝兴味,在净古沙弥身上转了一圈。
从他站立的姿势到他身体绷紧的弧线,一点点的研究了个仔细。
但根本没过多久,净涪眼底的兴味就散了个干净。
他心动、意动,但身不动。
没有担当,没有决断。
这样的一个沙弥,哪怕比净音早受戒,也实在比不得净音。
净涪的视线从净古沙弥身上收回,似是不经意地瞥过净怀沙弥和净苏沙弥。
如果对手都是这样的,也就难怪净音能够后来居上了......
净涪收回目光。
也恰在这时,那秦姓老妪也拄着拐杖从屋里头走了出来。她的手上,还拎了一个茶壶。
这茶壶是最劣质的泥壶,上头甚至没有任何纹路装饰。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泥壶,就是这样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妪,她拎着这一个茶壶的手却是极稳,连一丁点水珠都没有溅出。
她就那样拎着那酒壶从屋里慢慢走了出来。到得近了,她掀起眼皮扫了一眼院子面前的这些人。
看见他们仍与她进屋之前一般无二,她也不吃惊,径自掀起了嘴角不知是嘲讽还是可惜地呵呵笑了两声。
她边笑着,边抬起了手里的茶壶,往那一个脏兮兮的泥杯里头倒水。
浑浊的根本看不出都加了什么东西的黑水从那个泥壶歪了一侧的壶嘴里噗嗤噗嗤地流出,落入了那一个泥杯里头。
那黑水流出壶嘴的那一刻,一股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气味扩散开来。
净怀、净古和净苏三位尽皆皱了皱眉,好一会儿才松了开来。倒是净涪,他嗅了嗅那一股浊气,将成分在心底一条一条地列出。
血气、腐气、臭气、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