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大奎紧张得直冒汗“我我我就是随口一说。我也没以为是什么。谁会想到自家背后扔着一具尸体呢!警察同志这案子跟我没关系的啊。还有我真的没有乱拍照那些破坏现场的人也不是我叫来的。”
花崇点头“嗯别紧张。你随口一说我也是随口一问。发现被害人的是你以后还要麻烦你多多配合我们的工作。”
邱大奎搓着手“应该的应该的。警察同事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我家老头子还等着我弄盒饭。他脾气大我回去晚了又得挨他念叨。”
花崇示意他可以离开待他跑出几步突然又唤道:“邱大奎。”
邱大奎闻声险些一个踉跄急躁道:“警察同志还有什么问题啊?”
“你最早发现被害人为什么没有立即报警?”
“我……”邱大奎站在原地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我”了半天才道:“我第一次见死人她死状又那么吓人脚没了眼眼睛只剩两个血窟窿就那么直愣愣地望着我。我害怕啊当时都吓懵了只顾着喊哪里想得到报警?昨天派出所的民警给我说都是因为我那一嗓子引来了那么多人。哎我……我真特么后悔啊!”
花崇看似和气地瞅着他片刻突然扯出一个客气的笑“行我差不多了解了你回去忙吧。”
邱大奎不敢再留掉头就走。
花崇站在原地看着觉得他跑得比刚才那猴儿更有落荒而逃的意思。
但猴儿还是孩子逃走是因为做了“跑荒地上玩儿”这一亏心事担心被家长数落。邱大奎一大老爷们儿夹着尾巴溜这么快是为什么?
难道也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那亏心事是没能保护好现场?还是没有第一时间报警?
花崇摸了摸下巴觉得两者都很牵强于是暂且搁置转身对曲值道:“排查走访进行得怎么样了?”
曲值摇头:“这儿都是住了几十年的老户有钱有门路的都搬走了空着的房子基本没有新住户平时也没什么外人。我和兄弟们挨家挨户问过去都说以前没见过徐玉娇。”
徐玉娇正是死者的名字。
花崇垂眸瞳色渐深。这时手机铃声敲破诡异的安静就像在驱散不开的尸臭里破开了一道细长的口。
花崇接起电话少倾沉声道:“我这就回来。”
“徐玉娇女性2岁新洛银行洛安区尚科路支行客户经理。经过尸检可以初步推算出死亡时间是三天前——也就是3月13号晚上10点半到11点半之间。从现场的血迹、植物压痕来看发现尸体处应为第一现场。”
市局刑侦支队2号会议室几扇窗户拉得严严实实法医徐戡一身白大褂站在投影幕布前正对投影仪阴森森的光背后是血肉模糊的现场照与尸检记录照暗光在他眼镜的金丝边框上溜过反射出一道光滑的影子。
重案组的刑警围着会议桌坐了一圈唯独花崇立在窗边一边沉思一边步伐极轻地踱步。他一手揣在制服裤的兜里一手把玩着一枚打火机衬衣的袖口被卷了起来小臂的皮肤笼罩在幕布冷冰冰的薄影中。
从徐戡的角度看去他下巴与鼻梁的线条犹如经过精工打磨额发与前额的分界线平直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圆润薄唇微抿眼角有个不太明显的自然下垂弧度脸色因为投影仪的光而显得苍白眼中光影交叠混淆出一汪沉甸甸的探寻。
没人知道他在思考什么。
徐戡收回目光轻咳两声旋即打开红外指示灯在死者头部画圈低沉的嗓音颇有质感“徐玉娇身有14处暴力伤头部最为严重——两眼被剐双耳被齐根切下两边耳蜗皆被锐器捣烂。但这些伤处没有生活反应是死后造成。致命损伤位于后脑死者颅骨凹陷为钝器所伤。凶手在她后脑处敲击多次从损伤程度、形态分析凶器是一把家用榔头。”
说着徐戡点击鼠标将富康分局刑警昨日拍的现场照细节放大。那残忍的虐丨杀画面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技侦组新来的女警胡茜茜坐在角落里小幅度地缩了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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