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真回忆一番肯定除了那天晚上将对方误当做行为艺术家往前就再无交集了。
但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他撑着一边脸颊想起在工地上遇见时也没觉得曾见过对方。
是因为路灯不够亮吗?
他“唔”了一声懒得再想合上文件伸了个懒腰向卫生间走去。
在重案组的休息室睡觉比在自己家里舒服这事他没跟谁说过今天躺下却意外失眠好像之前在走廊上感觉到的目光越来越近。
他坐起来警惕地四下张望却连个影子都没有捕捉到。
“花队花队!”一大早曲值推开休息室的门“道桥路那边有情况!”
花崇夜里没睡好起得晚了嗓音有些哑“发现什么了?”
“你不是让我派人去道桥路打听有没有人见过桑海吗?小梁他们刚把照片拿出来就有不止一人说13号晚上看到桑海拿着一把刀与人起了冲突!”
花崇立即清醒“刀?他拿了刀?”
李静听名字像个文静的姑娘本人却是个戴假金链子的花臂地痞今年34岁生在道桥路长在道桥路。小时候城没几个富人道桥路穷别的街道也穷人人生而平等谁会打架谁当大哥。
李静从小就壮实父母没什么文化也管不住他他上初中时就敢在附近收保护费架没少打派出所没少进。后来一起混的兄弟有的搬出了道桥路有的结婚过上了正经日子就他还跟长不醒似的没工作没老婆而立之年还赖在家里啃老。奈何他那老父老母也没几个钱能让他啃他便给小了一轮的学生混混儿当老大讨些闲钱抽烟吃酒。
“就这儿被那卷毛划了一刀。”李静家里光线阴暗水泥地墙上糊着泛黄的报纸挨着床的地方贴着十几年前的美女挂历图。他脱了牛仔上衣露出健硕的上半身指着小臂上的口子道:“划得不深皮肉之伤谁他妈不长眼这点儿屁事都往外面兜。”
那伤口确实不深花崇看了看在手机里翻出桑海的照片“你确定13号晚上在道桥路五里巷刺了你一刀的就是这个人?”
“就是他。”李静骂骂咧咧“丫贼眉鼠眼在巷子里晃我喊了他两声他一下子就摸出一把刀。”
“你只是喊了他两声?”花崇问。
李静尴尬地左看右看就是不与花崇对视。
花崇好整以暇地架了个二郎腿“五里巷里的人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们说是你先把卷毛拦下来对他动手动脚他才动了刀。”
李静烦躁地在凳子上扭动“是就是吧但是警察兄弟你搞清楚是他捅我我可没伤害他这回你们不能赖在我身上。”
花崇笑“赖你干什么我只是来了解一下13号那天晚上的情况。你和卷毛是几点遇上的?他拿的是什么刀?”
“几点?”李静斜仰着脖子一副智商欠费的样子想了半天才说“11点吧对11点05分。”
“记得这么清楚?”
“他划了我一刀就跑了我他妈还以为自己遭了贼连忙找手机和钱包随便看了眼时间就记住了。”李静说:“警察兄弟我跟你说实话吧。那天我就看他是个生面孔穿得不错痩得像根竹签就想刮点钱来买盒烟哪想到这丫随身带刀。这事说出去我也挺没面子——被一个外来的捅一刀——就没想声张。你们今天要不来找我我谁都不说烂肚子里算了。”
花崇听着他讲混混儿老大的心路历程又问:“时间都记得刀长什么样不会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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