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常多的是无可奈何最令人唏嘘的是除了“倒霉”二字竟没有别的词更适合概括他人生的最后一程。
祸从天降也不外乎此。
陈争吸了口气“那何逸桃呢?何逸桃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何逸桃与郑奇不一样她只是一个过激的粉丝。”柳至秦点出一个文档“从她当时的发言来看e之昊琅是她艰难生活里的一个信仰她不允许她的信仰被其他人诬蔑。五年前她还不是小网红事业没有起步过着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日子。看e之昊琅的是她唯一的寄托。《暗星归来》完结后的那场风波她无法像其他土豪读者一样给e之昊琅打赏只能竭尽力与那些辱骂e之昊琅的人对抗。抄袭反转风飞7成了靶子站在疯狂粉丝的角度那一定是风飞7抄袭了e之昊琅。”
“你活着就是为了抄袭吗?你知道你为什么得癌吗因为你抄袭老天都要惩罚你不然别的作者为什么不得癌就你得癌?火化的时候记得通知我老娘来看看你骨头烧出来是不是黑色的……”陈争看着何逸桃当年说的那些诅咒风飞7赶紧去死的话感慨道:“她现在的粉丝肯定想象不到他们喜爱的‘仙子’居然曾经是出口成脏的恶女。”
“郑奇大概也想象不到自己能靠骂人赚钱吧?”花崇说:“他后来甚至成了e之昊琅的粉丝。‘恕之先生’是他念大学之后才开始使用的微博在这个微博里他骂了无数人极少夸奖的人里就有e之昊琅。这种心态有待研究不过当务之急还是破案。”
听完汇报陈争立即前往省厅。名单里已有2人遇害凶手现在不知所踪其他不在洛城的19人面临生命危险。
花崇已经连轴转了几十个小时早饭都没来得及吃正想灌下一杯浓咖啡就听曲值哑着嗓音喊:“花!别喝!”
“花什么花?叫花队!”他被吼得一个激灵端着杯子看曲值“别告诉我你想喝啊这是我的喝你自个儿的速溶咖啡去。”
“不是谁要跟你抢咖啡啊。”曲值说:“是小柳哥让我看着你的。”
“小柳哥?看着我看嘛?不看我会飞?”
“他给你买早餐去了。说是在他回来之前别让你喝咖啡吃烧饼。”
花崇这才发现开小会的桌上放着一口袋烧饼。
“这都张贸那不懂事的玩意儿买的早餐硬邦邦的难吃。”曲值说:“小柳哥说你忙很久了得吃点有营养的就下楼给你买去了。”
花崇胸口一暖放下杯子笑道:“这人。”
“这人对你真好!”曲值呵呵笑:“小柳哥刚调来时我还以为他会拿架子毕竟公安部空降的嘛还是什么信息战小组的成员听着多高大上啊比咱们这土里吧唧的刑警威风多了。结果相处下来才发现人家小柳哥太靠谱了会请咱们吃宵夜还答应给我修诺基亚……”
花崇在他后脑削了一巴掌“一顿宵夜就把你收买了?我请你喝多少冰红茶了你说说?”
曲值“哎哟”一声“宵夜是宵夜冰红茶是冰红茶这俩能混在一起说吗?而且花队你又不会修诺基亚。”
“敢情人家从公安部信息战小组空降到我们洛城市局刑侦支队重案组就是为了给你修个诺基亚?”
“哎花队你这人怎么这么擅长扭曲别人的意思呢?”
花崇也就是怼着曲值好玩倒不是故意扭曲他的意思。只是听曲值这么一说不免又想起手头的凶杀案。
郑奇无疑是个扭曲他人意思的高手将“春秋笔法”这一套玩得格外溜也难怪e之昊琅的团队会请他转移阵营。他留在网络上的那些极具煽动性的话让人不得不承认语言的确能杀人。
杀别人最终杀自己。
花崇想起林骁飞在地铁站卖书的视频心头不禁泛起细微的酸。
如此场景他并非第一次看见。
几年前在洛城的一个地铁站他也看到了一名卖书的男人。男人年纪看上去比林骁飞还大举着自己写的书脖子上挂着一块牌子“自费出书一本20元”。
路过的人像看行为艺术家一样看着男人却鲜有人驻足买下一本。花崇记得那本书从题目看应该是穿越抗日。因为毫无兴趣他没有掏钱买。
但他听到男人与一位年轻女孩的对话。
女孩问:“大叔为什么在这里卖书呀?”
“这里人多。”男人憨厚地笑了:“俺在网上写书但俺写得不好没有什么人看。俺想让更多人看到就印了几十册卖。”
“可是这样能卖出去吗?不如放在网上卖现在很多大大都在网上卖书的开卖之前在微博吆喝一声能卖出好多呢!”
“我不懂。”男人有些害羞“我年纪大了不懂那些只知道写书……”
花崇回过神意识到也许男人和林骁飞一样有个关于写作的梦。他们大概是没有别的途径才选择了在地铁站卖书。这样的人连上网吆喝都不会自然不知道如何经营自己的名声。
在听闻自己抄袭了别人的作品时刚刚结束化疗的林骁飞大约彻底懵了他不知道该如何澄清——如果他的确是清白的话;也没有粉丝帮他说话;没有专业的团队帮他打理;少有的理智路人的声音被骂声淹没无踪。他有没有想过用法律来维权?可能想过了也可能没有。即便想到了他也不能去告郑奇等人。
因为他没有时间了也没有钱。
他会多么无助?
他发出那句“我真的没有抄袭”时会有多绝望?
花崇皱起眉心里很是黯然。从警数年他见过太多不为人知的黑暗深知底层小人物活着的不易。如今才知在虚幻的网络空间一个小人物的生活也能艰难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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