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至秦一听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曲值拿出一个平板点了两下“这是现场的照片痕检科拍的你们先看看。本来我想等你们回来再转移尸体但陈队说不等了立即尸检我也没办法。”
花崇接过语气很沉“没事有照片就行。”
说完他蹲在白线边开始翻开照片。
女孩姿势有些奇怪呈趴卧状脸侧向右边双手贴在身侧两条腿也并得比较拢。
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很少有尸体会“趴”得这么规整。
花崇继续往下翻。
女孩身上穿的是红白为主色的连衣裙。因为泥水灌入防空洞衣服的布料已经被弄脏。她没有穿鞋腿脚上套着齐膝的“堆堆袜”足底被泥水浸透裙子向上掀起两条腿几乎露在外面。
花崇将照片放大仔细看着片状尸斑说:“她是在死亡约一天半之后才被抛掷在这里。”
柳至秦拿过平板点头:“尸斑积蓄在两腿后侧已经稳定不再转移抛尸时距离死亡时间不会低于24个小时。被丢弃在这里之前她是仰卧着的。”
“从照片来看尸僵已经缓解了不知道尸绿发展到什么程度。”花崇站起来围着白线走了一圈又来到洞口。外面仍是大雨倾盆他没拿伞也没穿雨衣径直往雨里走。
曲值喊了声“花队”柳至秦拿起立在洞壁边的伞匆忙撑开走了过去。
伞几乎挡不住飘飞的雨但聊胜于无花崇站在柳至秦身边做了个往里抛掷的动作“凶手站在这个位置更远一点也行将被害者面朝下扔了进去。当时尸僵应该还没有完缓解所以她的手、腿基本上没有因为抛掷这一动作而向两边散开所以现在看上去才是这种趴卧的姿势。”
曲值也站在洞口外比划了两下骂道:“这该死的雨如果没这雨我们起码能发现有价值的足迹!”
柳至秦举着的伞朝花崇倾斜自己大半边身子都被打湿“凶手正是因为这场雨才把尸体扔到这里来。”
“没错。”花崇踩了踩脚下的泥地分析道:“凶手来这里踩过点知道至少两件事:第一只要下一场大雨防空洞外面的一切痕迹都会被冲刷干净;第二极少有人会到这里来并且洞中阴暗就算走到近处只要不进去看也不会发现被扔在里面的尸体。只要来一场大雨冲掉‘他’在洞外留下的足迹或者是车辙印那即便后来有人发现尸体并报警‘他’也很难暴露。这就是‘他’杀人后没有立即抛尸的原因——‘他’将受害人放在某个地方等待大雨降临并在雨落下来之前把受害人丢入洞中。”
“这场雨已经下了两天两夜了。”曲值说:“凶手的抛尸时间是在两天之前?”
“很有可能。”花崇回到防空洞又拿过平板看了片刻心中涌起非常不好的感觉阴沉着脸吩咐道:“曲值别让那几个报警的中学生离开带到市局来。小柳哥我们先回去等尸检报告。”
曲值面露难色“花队你还是跟我去一趟派出所吧。我一个人可能搞不定。”
昭蚌街派出所处理得最多的是青少年斗殴和鸡毛蒜皮的家庭纷争。
这附近有一所闻名城的中学叫洛城十一中。别的中学出名要么是因为师资雄厚每年都能培养出许多考上清北的学子要么是因为走素质教育路线学生个个“身怀绝技”独领风骚。十一中出名是因为它汇集了一帮不学无术的混子平均成绩在所有中学中位列倒数第二打群架战绩号称省第一。
在很多人眼中十一中的学生等同于败类说得客气些叫混子说得难听些就是人渣。
这些混子成天惹是生非为首的几个是昭蚌街派出所的“常客”三天两头跑来“报到”早就混熟了脸。
民警与闹事的混子、吵架的居民打惯了交道自有一套解决纠纷的办法但面对失踪案、命案却彻底慌了神。好在明洛区公安分局的刑警已经到了市局重案组的精英也已经赶到现场他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安抚情绪激动的陈广孝。
虽然防空洞里的女童不是自己的女儿陈韵陈广孝还是跟疯了似的痛哭流涕。在那个死去的女孩儿身上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陈韵的命运。
比陈广孝更激动的是尚在做笔录的报案者十一中的四个学生。陈广孝认识他们认为他们是伪装成报案者的凶手。
染着金红头发的那个高个男生叫甄勤十一中混子的一个头目没有父母管教家里听说只有一个年迈的爷爷。另一个打着很多耳钉的男生叫李修长期与甄勤一起在昭蚌街横着走。其余两人也是混子大概是他们的兄弟。
陈广孝对他们印象深刻是因为他们到自己的店里来过几回。何小苗说他们老是盯着陈韵看。
现在陈韵失踪了而这帮人声称在防空洞里发现了女童尸体他无法不往最坏的方向想。
是不是他们杀了那女孩儿扔在防空洞里再假装无辜报警?那自己的女儿呢?是不是也被他们害了?
刚才他情绪失控吼出了自己的猜想若不是有警察拦着甄勤说不定已经将他打得头破血流。现在派出所里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在争吵他头痛欲裂悲从心来蹲在地上捂头掉泪。
须臾不远处的大门走进三个没穿警服的人其中一人他见过听说是市局派来的警察另外两人面生但大约是直觉他一眼就看出对方一定是说得上话的警察。
他连忙站起一边抹泪一边走去想求对方帮忙找到自己的女儿。
甄勤正在与派出所的民警争执隔着半条走廊都听得见他的声音:“你们什么意思?我们发现了尸体好心报案现在反倒被扣个凶手帽子?我丨操那神经病说什么你们就信啊?我说什么你们怎么就他妈不信呢?我话就放这儿——那男人和他老婆是人渣你们自己去查一查看我有没有骗你们!”
花崇推开门冷冷地扫了一眼。也不知是不是他开门的响动太大里面的人突然住了嘴都看着他。他偏过头问曲值:“就是他们?都在吗?”
“都在。”曲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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